沈既白捂住胸口,体内神力突然沸腾,烫如烙铁。壁灯倏忽燃起幽蓝火焰,整面石壁浮现出凤凰焚天的巨画。是上古时期的神魔大战。传说中,初代凤凰神为了镇压黑雾中的邪魔,自毁神格,化作火焰焚烧天地,最终将邪魔封印。壁画中神鸟金羽片片剥落,黑雾从裂缝里渗出狰狞触须。
江稚鱼手中的木鸢突然展开半边金翅,凤凰壁画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直刺耳膜,让她头痛欲裂。恍惚间,她仿佛看到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黑雾中浮现,每一张都带着刻骨的怨恨。
\"这是......\"她话音未落,怨气已经化作实质的触须,如毒蛇般缠上她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蔓延,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还我命来......\"
沈既白并指划过石锋,血珠滴落木鸢眼眶的瞬间,整座地宫响起编钟清鸣。怨气刹那幻灭。却在下一瞬重新凝聚,更加狂暴。黑雾中浮现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每一张都带着刻骨的怨恨。
沈既白长眉蹙起,竟不是普通的怨气。
\"没用的,\"江稚鱼突然开口,声音因痛苦而颤抖,\"这些怨气......需要化解。\"她强忍着寒意,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师傅说过,化解怨气需要......\"
话音未落,怨气已经缠上她的手腕。铜钱瞬间化作齑粉,江稚鱼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战火中的哭喊,饥荒中的哀嚎,瘟疫中的绝望......每一幕都真实得让她窒息。
沈既白迅速抬手结印。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化作凤凰虚影。神鸟展翅长鸣,将怨气逼退数尺。怨气在金光中扭曲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他指尖微动,凤凰划过虚空。金光所过之处,怨气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凤凰金眸突然流转,口中衔着的玉蓦地一闪,化作流光,守衡剑稳稳地落在江稚鱼掌心,“师傅的守衡剑怎么会在这…”,她无措地抱紧长剑。
最后一丝怨气即将消散之际,黑雾突然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那人脸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江稚鱼袭去。
江稚鱼躲闪不及,害怕地闭上眼眸,手中守衡剑突然重若千钧,剑身剧烈震颤,几乎脱手而出,沈既白闪身至她面前,双手结印震碎黑雾,金光幻影中,黑雾消失殆尽。
江稚鱼轻轻睁开眼,握着守衡剑,只觉得掌心发烫。剑身上的血色纹路正在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金芒。她抬头看向面前的沈既白,却发现他脸色苍白,“你…”
猝然,地宫穹顶开始剥落碎石,尘土簌簌而下。江稚鱼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仍死死攥着守衡剑。剑身在她掌心发烫,仿佛在催促着什么。沈既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走!\"他沉声道,拽着她向密道奔去。身后传来石柱倒塌的轰鸣,烟尘中隐约可见壁画上的凤凰正在剥落金粉。地宫深处,最后一丝幽蓝火光熄灭。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叹息,带着千年未解的执念,缓缓沉入永恒的寂静。
江稚鱼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却在拐角处被绊了一跤,掌心传来黏腻触感,沈既白俯身将她拦腰抱起。他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将坠落的碎石尽数震开。江稚鱼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速倒退。
冲出密道的瞬间,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江稚鱼被雨水呛得睁不开眼,却仍能感觉到沈既白剧烈的心跳。他的体温高得吓人,金芒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像极了壁画上即将涅盘的凤凰。
\"你没事吧......\"她从他的衣领处探出脑袋,努力想看清楚他此时的状况,却被他按得更紧。沈既白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别动,有人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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