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余晖洒在灰扑扑的雪地上,给这片冰天雪地染上了一层如血的色彩。
天空中,盘旋的秃鹫越来越多,嘴里发出“嘎嘎嘎——”兴奋的叫声,它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大批大批地朝着此前战斗中出现的食人族尸体和马匹的尸体扑去。
更有一头巨象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死去,而其余六头受伤的战象还在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惨。
天色渐暗,食人族大军终于来到了那条六十米宽的冰河层前。
魁狼转头看着自己的队伍,原本有五百八十人的队伍,此时竟只剩三百来人。
那六十多骑的骑兵,如今也只剩十几名残骑。
战象也有损失,原本的八百多头的数量如今已丢了七头。
看着如此惨重的损失,魁狼的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拧出水来,心中被愤怒与绝望填满。
他深知,此刻驱赶巨兽通过冰面,无疑是在刀刃上行走,危险重重。
可身后雨族族人如影随形,紧追不放,根本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
魁狼心乱如麻,一边驱使着猛犸象,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在他们通过冰面之时,雨族人千万不要发起进攻。
这冰面本就脆弱不堪,若此时遭受攻击,队伍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魁狼双眼紧闭,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瞬间在冰冷的雪面上凝结,咬着牙,声嘶力竭地怒喊道:“都给老子加快速度通过冰面!过了对面,就是五族的领地!”
那些驯兽师们,本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听闻魁狼的命令,也深知即便通过河面进入领地范围,回到部落还需要两个日落的时间。
身后那些该死的雨族人们不断地骚扰,他们若不丢弃这些巨兽,只有死!然而,他们却又深知自己无法存活,只能有气无力地把骨笛放到嘴里,士气低落至极地集体开始吹奏。
他们那怨毒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瞥着魁狼,眼神中满是对这无奈处境的愤懑。
而骑在猛犸象上的魁狼看到部下这般场景,心中惨然一笑。
自己在阴蛇首领面前发过誓,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丢失一头巨兽,咬了咬牙,无奈地驱使着猛犸象,朝着冰面对岸行去。
想到自己的誓言,魁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随着驯兽师们吹奏起骨笛,战象和猛犸象开始缓缓移动,朝着冰河对岸进发。
猛犸象沉重的身躯踩在冰河上面,冰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破裂,让骑在象背上的人都心惊胆战。
魁狼在猛犸象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提防着雨族人随时可能发起的新一轮攻击。
此刻,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神经紧绷 ,手中的骨刀也不自觉地握紧。
此时身后,福胖子在远处看到食人族开始渡冰面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弟兄们,就算追到他们食人族的地盘也要给老子截住这批巨兽!等他们到冰面中央,依旧老办法射死他们。”
超连长和岳连长点头称是,各自带领战士们悄悄靠近冰河,准备发动攻击。
福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手中的弓箭,仿佛已经看到了食人族在箭雨下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当食人族的队伍行至河中央时,冰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裂缝开始迅速蔓延。
福胖子见状,大喊一声:“二连动手!”
顿时,超连长带着二连一百余人如离弦之箭,迅速散开弯弓搭箭。
箭矢如鱼贯般朝着食人族射去,一轮、两轮、三轮箭雨倾盆而下,食人族队伍瞬间惨叫连连。
三轮过后,超连长一声令下“撤!”,二连战士们果断调转马头后撤。
紧接着,岳连长带着三连迅速补上,同样朝着食人族射出三轮箭雨。
箭如飞蝗,杀得食人族阵脚大乱。
岳连长喊出“撤!”,三连也有序撤离。
食人族士兵们惊慌失措,有的忙着躲避箭矢,有的则试图稳住受惊的巨兽,队伍陷入一片混乱。
魁狼愤怒地挥舞着骨刀,又急又气,大声喊道:“不要慌!稳住巨兽!不能陷入河面。”
然而,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他的命令被嘈杂的呼喊声和冰面的破裂声淹没,显得有些无力。
几头战象被箭矢射中,痛苦地嘶鸣着,挣扎间使得冰面的裂缝进一步扩大。
“咔嚓!”一声巨响,冰面终于承受不住,部分区域轰然破裂,几头战象和一些食人族士兵瞬间落入冰冷的河水中。
凄厉的惨叫和冰冷的河水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场面更加混乱。
魁狼看着这一幕,但此时他也无暇顾及落水的族人,只能拼命驱使猛犸象朝着对岸冲去,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不断地挥舞着鞭子,催促着猛犸象加快速度 。
与此同时,身后,福带领着雨凌团最后一百战士们趁着食人族混乱之际,不断地射出箭矢,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亡。
天色已然完全暗淡了下来,狂风呼啸,如同一头头怒兽在冰原上咆哮,裹挟着的雪花肆意飞舞,好似在无情嘲笑这冰原上混乱又狼狈的场景。
在那六十米宽结冰的河面上,食人族和他们驱使的战象、猛犸象正慌乱奔逃。
战象和猛犸象巨大的脚掌不断落下,“扑通扑通”地重重踩踏在冰面上,厚实的冰层不堪重负,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紧接着便是“啪啦哗啦”冰面破碎的声音。
一块块巨大的冰块崩裂开来,坠入河中,溅起高高的水花。伴随着冰面破碎的声响,是人和象惊恐的叫声。“啊!”“嗷!”此起彼伏。
一头战象不慎踩空,随着破碎的冰面坠入河中,溅起大片水花,它在水中拼命挣扎,发出绝望的嘶吼。
旁边一名食人族驯兽师躲避不及,也跟着掉落,“救命啊……”他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拼命扑腾,可很快便被无情的河水淹没。
一头猛犸象察觉到危险,想要转身往回跑,却被身后慌乱的象群和人群堵住去路。
“轰”的一声,又一大片冰面被踩碎,猛犸象巨大的身躯倾斜,也跟着掉进河里,溅起的水花如同小型喷泉,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场混乱中,不断有食人族士兵和驯兽师落水,也有不少战象和猛犸象陷入冰窟。
当食人族好不容易全都穿过冰面,来到河对面的五族地界时,原本数量众多的巨兽已折损大半。
出发时那八百多头战象,如今已不足六百头,原本一百二十多头的猛犸象,如今只剩五十多头,其余的全都埋在了这冰层之下。
而驯兽师队伍,此刻也已不足一百人。
一个驯兽部的小头目,脸上溅满了冰水和雪花,他抹了一把,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穿透风雪:“统领,再不丢掉这些巨兽,咱们兄弟的命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其余剩余的八十多人也集体大喊:“是啊,统领,赶快丢下这群巨兽,咱们只能骑着猛犸象离开!”
魁狼看着身后雨凌团的骑兵又从另外的冰面上,借助着微弱的月光飞驰而来。
他咬了咬牙,心中清楚形势危急,大声吼道:“这里是五族地界,全都骑着猛犸象,往咱们驯兽部落走,不要回头!”
想到部落中等待他们的亲人,想到自己的使命,魁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
驯兽部的战士们听闻,暗暗松了口气,急忙纷纷骑上猛犸象准备逃离。
只有魁狼的六七名亲信急忙看向魁狼。
魁狼大声喊道:“赶快给老子滚!”
然而,他的这六名亲信并没有走,他们深知魁狼的倔强,只是看着那五十来头猛犸象和三十来头战象渐渐在黑夜中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忠诚 。
魁狼在猛犸象上看着这些巨兽,惨然笑道:“阴蛇首领,俺会兑现诺言,死也不会让敌人带走一头巨兽。” 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哗啦掉下,猛然转头,看向还留存的六七名亲信,怒喊道:“把这些巨兽全都给老子赶到冰面上。”
六七名亲信微微一愣,他们深知这冰面危险重重,可看着魁狼血红的双眼,还是急忙拿起手中的骨笛吹着,试图驱赶巨兽。
然而,动物的本能让这些战象惊恐万分,根本不再听话,它们开始躁动起来,四处乱窜,完全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福胖子带领着三百名毫无折损的飞雨军如疾风般冲了过来。
此前的战斗,飞雨军们的箭矢已用了大半,每人都只剩五十多支箭矢。
此刻,他们毫不犹豫地拉开弓弦,“咻咻咻”,箭矢如雨点般朝着众人飞去。
这突如其来的箭雨让毫无防备的六七名亲信瞬间陷入绝境。他们躲避不及,纷纷中箭,为了对魁狼的忠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回归了他们所谓的天神怀抱。
只剩魁狼无助地站在猛犸象上,雪花纷飞而落,落在他的肩头。
狂风呼啸,将他的长发吹得肆意飘扬,身上的兽皮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那狰狞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对着福胖子嘶吼道:“雨族的统领,老子是战士,有种就像丛林勇士那般,一对一单挑!”
然而魁狼的这句话传到众飞雨军的耳朵里,众人微微一愣。
他们本就与食人族语言不通。福胖子看向身后的众战士,大声问道:“谁能听懂他在叽叽歪歪说些什么?”
众人纷纷摇头。
超连长驱马上前,说道:“营长,以往跟食人族这些杂碎交手的经验来看,他应该是想找你单挑。”
福胖子脸上横肉不断抖动,气得双眼一眯,扯着嗓子喊道:“族长说了,能群殴为啥要单挑?他是当老子傻吗?——他真的是当老子傻吗?全都给老子把他射成刺猬!”
众飞雨军们听闻,脸皮不断地抽搐,有人小声嘀咕:“要是其余营长估计上去单挑了。”
“哈哈——是啊!还是咱们营长想得开。”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入福胖子耳朵了,肥嘟嘟的脸一红,瞪了众人一眼。
超连长暗叫“不好”转头喊道:“没听到营长的命令吗?把那杂碎射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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