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一直在忍,忍无可忍想要好好教训陈煦一番,可他甚至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父亲掐小鸡仔似的拽了回去。陈煦与方洪这个层面上的斗争,不是他们能够搀和的。
景清与父亲在内堂理论也好,撕巴也罢,暂且不提,单说陈煦。他忽然拍了拍巴掌。
“摔得好!”
陈煦此言一出,儒门士子瞬时怒目而视。陈煦浑然不觉,他仿佛自言自语的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继而冷笑数声。简短而干脆的总结道,“扯淡。”
“竖子!”
在场的读书人不少,陈煦一声“扯淡”可谓石破天惊,自顾夫子以下,士人们当场就炸了锅,当然读书人骂人实在无趣,翻来覆去就那几句陈词滥调。他们真该跟骂过街的泼妇们取取经;府尹孟大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也是读书人出身,如果此时不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样子,他很容易被人当成叛徒的。
此外,孟大人更担心此事传扬开去,陈煦在朝中恐怕无法立足,朝廷重臣是文官的天下,文官清一色是读书人。他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陈大人,你这是自寻死路。”方洪面无表情的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方大圣人可知儒亦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而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陈煦吐出一口浊气。他指名道姓道,“方大人你日赋万言,于世道又有何意?”
陈煦此言铿将有力,孟大人顿觉神清气爽,陈大人原来不是瞧不起读书人,他只是瞧不起小人儒罢了。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孟大人觉得陈煦是点明表扬他,他平时就是这么想的。
君子儒,这个称呼听起来就痛快。
方洪脸色铁青,青春作赋、皓首穷经,陈煦这话简直是为攻讦他而量身定做的;所谓破屋总遇连夜雨,冯澈跟着插口道,“方大圣人,冯某还想问你一句,五年前瓦剌蛮夷兵围京城之际,你又做了什么?大圣人笔下千言,总该有应敌之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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