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众朝臣们的大礼,老爷子并未急着叫起,而是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从口中吐出了个寒意不小的字来。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能进入这大殿中的都不是简单之辈,尽管此际都跪着,瞧不见老爷子的脸色,可一听老爷子的语气不对,心中可就都不免忐忑了起来,以致于谢恩之声里都很明显地带着颤音。
“宣!”
待得众朝臣分列两旁站定之后,老爷子也没甚废话,更没什么手势,只是上下嘴皮一碰,又是一个寒意四溢的字眼蹦了出来,登时便令众朝臣们原本就忐忑的心更为不安了几分。
“喳!”
养心殿主事太监赵明德显然早有准备,老爷子话音方才一落,他已是紧赶着应了诺,几步走到前墀台阶前,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折子,摊将开来,略一清嗓子,高声宣道:“圣天子在上,微臣河南巡抚荣柱有事启奏,康熙四十三年五月初九,河南全境暴雨连连,洪峰肆虐,大水滔天,臣等甩诸部署携万民日夜苦守大堤,惜乎水势过大,而堤坝又早有隐患,以致溃决,数十万民受灾……”
折子不算短,尽管赵明德的语速不慢,可宣将起来却也须得不少的时间,只是殿中人等却都无心去听,不为别的,只因殿中人等都是宦海老手,个顶个的消息灵通,哪怕这折子是昨日才到的京,可大家伙却早都已是心知肚明了的,心思自是不会放在折子上,而是全都在揣测着老爷子的心思之所在。
“赫申!”
折子刚一宣完,老爷子这回可就没让众人多费思量了,板着脸便已是断喝了一嗓子,内里的寒意浓得令人呲牙。
“微臣在!”
先前赵明德在宣读荣柱之奏章时,赫申便已知自个儿怕是难逃被问责之下场,尽管事先已是有所准备,可真到了老爷子点名之际,还是禁不住有些个慌了手脚,眼神不由自主地便向站在斜对面的八爷看了过去,待得见八爷神情漠然地点了点头,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赶忙疾走数步,抢到了殿中,一头跪倒在地,高声应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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