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过大父没有?”徐元佐直截了当问道。
“唔……”徐璠一噎,失声笑道:“姑苏乃是天下文章胜地,缙绅遍地,在朝中颇有声势,这等事自己料理了就是。何必惊扰你大父?”
徐元佐吸了口气,试探问道:“父亲不觉得这是对咱们的不敬么?”
“哈哈哈,”徐璠大笑起来,“咱们家既然已经优游林下,官场上的事何必再去参合?”
“不对。”徐元佐固执地摇了摇头:“无论大父在朝或是致仕,华亭就是我家的华亭,松江就是我家的松江!我们有掌控一方的权力,他们到了我们地盘上,却不先问过我们,这就是该好好教训才对。”
徐璠也笑道:“你这听着倒像是打行青手抢码头。”
“道理是一样的。”徐元佐道:“若是倭寇来江南劫掠……”
“自然是往死里打!”徐璠接口道:“可是苏松一家。跟倭寇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徐元佐道:“父亲,想我与康家苌生兄友善,那我能去康家指手画脚么?不能啊!主宾有别,喧宾夺主就是无礼!如今我家是松江之主。吴人却对我家视而不见,这要么是不知道松江谁说了算,要么就是有心侮辱咱们。于情于理,咱们都得好好教育他们一番呀。”
徐璠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颇有些不安,强笑道:“我看你倒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狸猫。张牙舞爪,还松江之主呢。”他见徐元佐没有丝毫笑意,只得正经道:“这样,我去见你大父,看他老人家如何说。”
徐元佐应声而退,不免心中郁闷。
——丁点主权意识都没有啊!
徐元佐长叹一声,又想到苏州人这段时间在松江置地买粮,更是将他们归结到了敌对阵营。
置地威胁到了日后的原材料定价权。
买粮则遏止粮价下跌,直接影响了仁寿堂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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