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以后世观前朝。以为大明不讲究契约。其实契约从周朝进入法定阶段,在历朝历代都是十分讲究的。徐元佐看过《三言二拍》,知道无论红契白契,遇到官司就是最直接重要的证据,本就不敢掉以轻心。
他在后世打过工做过生意,来到明朝之后读的第一套大部头就是大明律。搞定房屋买卖的契约自然不成问题。而且卖主也不是大有背景的刁民,充其量在付款细节上争一争罢了。
不过……
“如此甚好。”徐元佐笑道:“我对唐行不熟,也不知道那房子到底是不是卖家的,还要请程先生帮忙认个脸。”
程宰并不多过场,直爽道:“但求能有所效力。”
袁正淳与胡琛便送徐元佐一行到了楼下。彼此别过。
胡琛看了一眼袁正淳,道:“朴中兄以为此子能成事否?”他与袁正淳都是举人,非正式场合便以字相称了。
袁正淳瞑目抚须:“看着便知道了。”
阁老的孙子相较其他人当然更容易成功,但是谁都不能打包票说必然成功。
尤其是徐元佐在开辟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道路。
徐元佐与程宰走过拐角,便问道:“程先生府中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个程宰颇为神秘,在镇上的主营业务是“包揽词讼”,说好听点是律师的前辈,说穿了就是个吃了原告吃被告、欺上瞒下的讼棍。
一个讼棍是不可能有资格进入仁寿堂。更遑论座次比胡琛还高。胡琛名下有三家客栈不假,但他更有两个丝行,一个三十台织机的织坊。年入万金是妥妥的。
程宰笑了笑:“不足挂齿。”
面对保护姿态这么强烈的人,徐元佐怀疑光靠语言没办法撬开此人的嘴,于是他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放在了程宰手里。
程宰只觉得手中冰凉,下意识觉察到是分量不轻的银锭,本能反应紧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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