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坐上了墙头,拿着个酒葫芦伸手在怀里搓啊搓,两三下就摸出个泥丸子来弹掉,还假模假样:“下次记住自己多长个心眼,干什么事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为蝇头小利迷惑本xing啊…”贫几句之后灌了口酒,恬着脸继续:“这次呢,算是本道爷给你受业解惑了,怎么着?弄上俩小菜一壶酒谢我回?”
“噗!你这臭不要脸的,我这只有一瓮酒了,那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鲁胖子这倒是气乐了:“老刘头,你说你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就搞成个老不修了呢,也不怕丢了你们师门的脸?”
那庙祝刘辟云嘿嘿笑上几句,继续嬉皮笑脸:“我们家的面子不劳你费心,该丢的早几十年前我就丢干净了,丁点儿都没落下——我这人好伺候得紧,就那瓮我伸手进去的就行,又不嫌弃,是吧…”
“行啊!”鲁胖子眼珠子一转顿时笑了:“这翁我送你,你把下个月房租给我免了就行…”刘老道一听这话,嗖一声从墙上就溜进去了,那动作简直比猴儿还麻溜…
旁边王八月把最后一口馍塞进嘴里,在鲁胖子肩上一拍:“别叨叨个没完了!你想叫这家伙免房租又不是没试过,哪一次能成?他鬼jing鬼jing的能上你这山梁子去架火烤——赶快来给我搭把手卸货,我还有事呢…”
这边还说话那罗二妮已经动手了,伸手把那遮雨布一拉就看见下面个衣衫裹着的娃娃,她先是一愣,随后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啊——”
罗二妮猫一样的跳开几步,突然感觉自己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脸上一红,指着那婴孩结巴道:“有、有个、有个孩子…八叔带回来个孩子…也没什么,就是个孩子而已…”
“啊?”鲁胖子之流一听全部围了上来,大眼瞪小眼半响,突然那苟大爷扯着破锣嗓子嚎了起来:
“八月带了个孩子回来,大家出来看啊——”顿时,整个城隍庙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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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人店铺不多不少只有八家,左右两边各四间:
左手第一间是王八月的店铺不必多说,挨着八爷的是个棺材铺,当家的就是刚才牌九摸到三花十的成三,四十多岁一东北壮汉,生就了两膀子百十斤的气力,沉默寡言极为本分。平ri除了做做棺材之外,但凡有什么出力气的活计,抬棺、迁坟、背尸、挖骨…甚至说垒坟刻碑都做,不为别的,只是忙乎那每顿填肚子的两斤糙米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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