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路窄！”油乎中年人一点头，走到门口用大拇指往那又窄又旧的路上指了指，说：“就这路上，全都是坑，你在这门口坐一天，看到的出租车都不带超过五辆的。嘉林啥多，就他妈出租车多，但这条道你就是瞧不见。车不爱往这里跑，路破，还窄，弄不好两边走一对脸，过不去就憋死在里面了。所以过来这边吃饭的要么是真好这口，坐车先到永安街，然后走着过来，要么就是穷的，没车，也不舍得打车。”

老板这话说得也实在。

我自己过来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这条路真的又破又窄，两边的楼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五层老楼，现在还在这地方住的估计也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想靠附近的居民拉客流，估计想都甭想了。

不过有句老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对刘老板的肉串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能把招牌打出去。

所以我留了个心眼，没告诉对方我要开什么店，只问他说：“你这店当时是怎么做起来的？听说晚上饭口的时候，来你这吃鸡头都要排队。”

油乎中年人摸着肥腻的肚子哈哈一笑，撇着嘴一脸得意地说：“这个咋说呢，主要还是看手把，别的不敢说，在嘉林，你想吃烤鸡头，就没有比我这弄得好的。所以甭管是走过路过的，还是听人说完过来尝的，只要吃上一口，就变成回头客。要是不信，你尝一口试试？”

我听他吹得这么邪乎，干脆坐下来说：“行，那就来四个，我尝尝。”

“好嘞，四串烤鸡头！”胖子大声吆喝着，后厨那边立刻传来回应声。

等了不到十分钟，四串烤鸡头送上来了。一串上两个，送到桌上，那油乎胖子便拿出菜刀，动作娴熟地把鸡头从铁签子上拨下来，然后一刀从中间把鸡头一分为二。

我拿筷子夹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觉得有一股很特别的焦香，放嘴里一尝，还真是格外的好吃，而且和其他烧烤店烤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跟刘老板的肉串也是不同的风味。

我不一会就把两个鸡头吃完了，擦擦嘴，便惊奇地看向那油乎乎的肥胖中年人。

他咧嘴笑着问：“咋样？香吧？”

我点点头，赞同说：“确实是好吃，而且味道跟别人家的不一样。我在其他地方也吃过烤鸡翅、鸡头什么的，但跟你家这味不一样。你这个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我说不出来名堂，但感觉挺熟悉的。”

“嘿嘿，这就是门道了，我的店能在这小破地方站住脚，靠的就是这特殊的一手。但是啊，咱有一说一，光靠手艺绝，也不行，我这店能火起来，其实全靠沿江公园前面铺环路，环路那不通车了，路过的就都得从永安街那边走。永安街其实道也不太宽，也容易憋车，车一憋，就有人改道往我这边来，走路的也比平常多了，我就是借着那段时间，一下子把招牌给打出去了。”油乎胖子分享着经验说。

我听后点头说：“那我要是想在这地方开店，就得琢磨琢磨怎么能让永安街的人往这边走了。”

“这个可不容易，你要是像我这种烧烤什么的还行，因为能闻到味，像我当初刚开的时候，不管是天多热多冷，我都是站在道边烤，一走一过都能闻到香味。当时我也不弄那么多桌，就两张小台子，没地方坐，就得站着吃。而且我还有一个挺损的招，就是不按顺序来。比如你先来的，点了两串鸡头，但是你点完了去旁边坐着等了，后来的人站我旁边了，那我就把烤好的给旁边的人。一来二去，来我这吃鸡头的都知道了，你想先拿到，就不能走，就得站旁边看着，这样人就多了，呼呼啦啦都在烤箱旁边围着。中国人都好热闹，一看我这边这么多人，就都好奇了，啥玩意啊，好吃吗，然后就过来尝了。一尝，是真好吃，就成回头客了，就是这么简单。”油乎胖子自吹自擂地说。

我听后笑着问：“那你这么弄，不怕挨揍啊？”

“挨揍？谁敢揍我啊？”说着，油乎胖子挺了挺腰板，使劲腆了腆肚子。

他个头很高，估计得有一米八三、八四那样，再加上胖，脸上的肉发横，腰里还有把剁鸡头的菜刀，看着就让人觉得瘆得慌，别说是普通老百姓了，就算还大齐来，他估计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我便笑着点头说：“老板挺有套路的，佩服佩服，也很感谢你能给我出招，没防着我。”

“嗐，防啥样，一看你这打扮、这岁数，就知道是拿家里钱想出来干点啥，用你们年轻人的时髦话，就叫创业，对吧？”胖呼中年人自以为是地笑着问。

我也没揭穿他，就装出一脸惊奇地感叹说：“老板好眼光啊！”

“那你看，我出来干买卖都多少年了，见的人太多了。所以也别说防不防的了，你要弄饭店，想整高端的、漂亮点的，就别往这边来了，没意义，要弄，就从个小铺子开始，哪怕是路边摊。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有那个手艺，店面越小，你名声就越快能打出去！”胖老板言简意赅地总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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