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明面上是朝廷命官,背地里几乎垄断祖籍地的田亩、生意,甚至还搞走私的家伙,银子多的都能在地窖里发霉。
可是,即便如此,镇国公还是毫不犹豫的对他们动了手。
郑森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是他后来听说,当初镇国公刚见到天子的时候,便提议号召勋贵们给朝廷捐银子。
而且一捐就是几十万两,听说那是英国公府所有的现银。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个贪财的人吗?
可能是,但君子论迹不论心。
“贤侄的意思是,此前他接受我郑家的大礼,只是为了麻痹咱们?”郑芝虎皱眉道。
“侄儿认为有可能。”郑森点了点头道。
“其父为世袭国公,他也为国公,且已执掌天下兵马,这样的人,倘若喜欢银子,有无数的人上赶着会给他送。
可却从未听说这样的事,我郑家在京城也有耳目,几位叔叔应当明白的。”
郑森补充道。
“我也认为很有可能。”郑芝彪接过话茬道。
他此前曾与镇国公一同乘船数日,算是郑家接触过镇国公最多的。
起初郑芝彪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大元帅与众不同,说的话,做的事,都出乎了他对朝廷大员的刻板印象。
最关键的是,郑芝彪曾亲眼见到张世康与同船的底层士兵一起吃饭。
是的是船上伙夫做的大锅饭,没有肉,也没有油水,可镇国公却吃的香甜,甚至与底层士兵开黄腔。
这与当初他大哥在郑宅摆的大宴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现在忽然觉得越来越迷了,他看不透这个人。
郑芝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禁皱起了眉头。
若真是这样,他还真的有点犯难了。
沉默了一会儿,郑芝龙皱着眉头开口:
“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你们几个也都说说。”
郑芝龙说话时头都没抬起来,很显然身为郑家家主,这等发言无异于求助,总归是让他觉得有些难堪和不自在。
可郑芝虎和郑芝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只管做事,诸如这样询问他们意见,两人还真有点头大。
“这不喜欢美女,不喜欢钱财,世上哪有这般人。”郑芝虎咧了咧嘴道。
“就是,那小子不是在南京光是小妾都纳了七八个吗?听说还都是歌姬,大木,可别太高看了那小子。”郑芝豹也道。
郑芝彪闻言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唉,两位哥哥倘若此时还是如此看人,我郑家陷入危机,怕是也不冤枉。”
早些年,他们兄弟几个驰骋南洋,刀山火海,风里雨里走到今天,上了年纪,总归喜欢托大。
可郑芝彪觉得,这是事关郑家兴衰的大事,如果现在仍旧抱着对他人的轻视,那真是离死不远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谈了半刻钟,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还是郑芝彪看向郑森,希望他也能说说自己的看法。
郑森虽然才十八九岁,但为人处事,以及看问题的角度,却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郑芝虎、芝豹闻言也看向郑森,却早已没了轻视的心思。
郑森没有立即开口,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沉着的道:
“为今之计,耍再多的小聪明,都不如直接向镇国公开诚布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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