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似乎这样喊出来，让他更有底气，更有正义感，更……不会愧疚。

 emsp;刘菡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你说对了，是我先背叛你的。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emsp;申劲松没有再说话。

 emsp;此时他只感到深深的疲惫，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emsp;“或者，”刘菡站起来，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讥诮的微笑，伸手慢慢掀开自己的衣服，“你也想来上我一次？那就来啊。被一条狗咬也是咬，被两条狗咬也是咬，我无所谓了的。”

 emsp;申劲松的目光没有从盒子离开过。

 emsp;他想起那时候，他们没有钱。

 emsp;不仅仅是没钱，甚至可以说他们什么都没有。

 emsp;但是有希望。

 emsp;因为有希望，所以他们的生活中，有痛苦也有快乐。

 emsp;他记得当他把这枚戒指带到她的无名指上时，她那瞬间绽放的笑容。

 emsp;她笑得既媚又单纯，仿佛她的心神全部系在他身上。

 emsp;他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emsp;当然，她很清楚，她也是他的全部世界。

 emsp;“这是银的，上面也是不值钱的玻璃。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有钱了，我会送你一枚镶宝石的白金戒指。”申劲松还记得，他当时很认真地说。

 emsp;而刘菡重重地点头，眼里似有泪花：“嗯，我相信你！”

 emsp;然后他们抱在一起，孩子气地笑了。

 emsp;申劲松将盒子掷到地上，冷冷地说：“留着这玩意干嘛，你早该丢掉的。”

 emsp;“是啊，我早该丢掉的呢。”刘菡的眼神空洞无比。

 emsp;申劲松觉得头皮刺痛，他再次提高音量，“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你很伤害一样，别忘了，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对不起我！”

 emsp;“是，你说得都对。你可以走了吗？”

 emsp;申劲松最后看她一眼，缓缓向门外走去。

 emsp;在草坪上，他头晕目眩地站了一会，然后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

 emsp;离开空调房，温度马上升高了。

 emsp;他感到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emsp;没事，没关系。

 emsp;我没做错什么，是她先对不起我的。

 emsp;他回头看了一眼，房子的所有窗户都紧闭着，没有人在窗后看他。

 emsp;原本他打算，这次能捞一笔，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富家翁的生活。

 emsp;而唐纳德已经活不了多久了，那个时候，就把刘菡接过来。

 emsp;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emsp;找个小农场。

 emsp;养些牛，种点玉米。

 emsp;买些大型机械，请几个帮工。

 emsp;白天他在地里劳作，她在家里弹弹钢琴，听听唱片，或者写几首曲子。

 emsp;还为他准备三餐。

 emsp;到了晚上，他们一起搂着，不算亲热，也不疏离，就像所有的夫妻一样平淡，看着电视。

 emsp;然后她去睡觉，他则再看一场球赛。

 emsp;然后他蹑手蹑脚地上床。

 emsp;有时他会叫醒她，来一次充满激情的运动。

 emsp;有时他也安安静静地睡下。

 emsp;周末了，就去旁边的镇上看一场电影，逛逛商店，买几件衣服。

 emsp;那似乎也是不错的生活。

 emsp;感觉……或许会幸福？

 emsp;曾经他们都没有钱，所以没有办法在一起。

 emsp;而现在他们都有钱了，总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吧？

 emsp;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被他亲手破坏了。

 emsp;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emsp;为了她？不值得。

 emsp;她只是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emsp;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

 emsp;这样也好。

 emsp;他跌跌撞撞，向外面的马路走去。

 emsp;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表情奇怪地看着他。

 emsp;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emsp;他抬起手，摸了一把脸。

 emsp;湿漉漉，冰凉凉的。

 emsp;是汗么？

 emsp;是汗吧。

 emsp;已经回不去了。

 emsp;我早就知道回不去了。

 emsp;可我这些年……我这些年，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什么呢？

 emsp;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emsp;挣扎了十年，奋斗了十年。

 emsp;十年过去了，抬头一看……

 emsp;为什么我特么还在原点兜兜转转呢？

 emsp;这么多年了，我特么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emsp;我用十年时间，究竟换来了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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