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关门暖和些。”
蒋康跟着周屏进屋,金大星坐在方桌前,一副身体疲惫神色慌张的样子,蒋康神色严峻地问:“金大星,你怎么在这儿?”
金大星看着蒋康冒火的黑眼珠,有些胆怯地说:“我家斧头坏了,来借斧子回家劈柴。”
“周屏不在家,你拿了斧子就该走,还待在屋里不走。”
“坐一会儿,犯法了吗?这是甲长管的事吗?”
“在其位谋其政,人家告我,我就要管。”
“哎呦,不得了,甲长是什么位呀?五瓶还是六瓶,小瓶还是大瓶啊?”金大星嘲笑说。
蒋康生气了,大声吼道:“伤风败俗的家伙!周屏要是死了,你就等着陪葬,滚!”
金大星害怕了,狠狠瞪了蒋康一眼,起身走向大门,嘴里还说了句:“狗抓老鼠多管闲事。”
蒋康对既惊恐又羞愧的吕香芹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除了周屏,没人会真心对你好,周屏真出了事,你怎么办?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别和不三不四的来往,好不好?”
吕香芹嗯了一声,羞愧地点点头。
九贞知道了这事,对丈夫说:“这种事你少管,女人要偷人总有办法,管不了的事就不要管。”
“奸情出人命,赌博出贼行,不管要出事的。”
“你没捉奸在床,人家就不怕,捉住了又如何,送官府还是沉塘,你做的出吗?”
“没什么做不出的,谁要伤风败俗,我就对他不客气!”蒋康一身正气地说。
这天上午,蒋康走到大石桥南边,季洪林迎面走来对蒋康说:“我正要找你,没出息的儿子,不肯下田干活,在家打牌赌钱呢,我说不听,你去帮我管管。”
蒋康跟着季洪林来到他家,荆东海、符大可、钱炳言和季高升四个人围坐在三块板钉起的方桌边抓纸牌,见蒋康进来,有点慌乱,忙把放在胸前的铜钱装入口袋,发出叮铛声响,蒋康说:“我说过的,村上不许赌博,你们不知道吗?”
钱炳言背对大门,他说:“我们没有赌,来点铜钱有个输赢,有点意思,最后钱还是各归各,是吧?”
“是的,是的。”另外三个人附和着。
“这种好天气,别在屋里打牌耽误功夫,村外那么多荒田,开点荒多点田,还有收成多好。朝廷下旨,谁垦荒便归谁,还免田赋。”
“朝廷要是说话不算数,最后不给田契,白辛苦了。”荆东海说。
蒋康说:“皇帝金口,哪能说话不算数?没有田契,只要不收赋税就种呗。”
“我怕野猪。”符大可说,“我家靠大兴塘的一块田,栽山芋栽稻,我吃一小半,野猪吃一大半。”
荆东海说:“劳而无功,还不如晒晒太阳打打牌。”
蒋康说:“你们先垦荒,种了庄稼,就打野猪,保证不让野猪毁庄稼。”
荆东海嘲讽说:“你保证?你是皇帝,还是野猪的祖宗。”
蒋康自信地说:“野猪没什么可怕,以前就没有野猪,过几天,我们商议一下捕杀野猪的事。”
季炳福说:“好的,我们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蒋康从季家出来,碰上去街上听书归来的钱炳中,蒋康诚恳地说:“没田地的人,就像没树叶的树,冬天会冷。趁现在村外有那么多荒田,多开点荒田,比歇着好。”
“你家为什么不开荒?”钱炳中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疑虑地问。
“我两个儿子嚷嚷着要开荒,我没让,不能和田少没田的人家抢。”
“不是怕野猪?”
“不用怕,今冬明春争取把野猪消灭掉。”
“什么时候把野猪灭了,我带懒鬼儿子去开荒。”钱炳中说。
春南的儿子满月那天,家里吃满月酒,春南请父亲给孙子起名,蒋康说,就叫贤吧,往后再生个女儿,就叫惠。
饭后,蒋康和春南送客人到尧塘边,蒋康说好久没绕大塘走了,下午没什么事,你陪我走一圈。
春南跟着父亲先往北,再往西,走到根深蒂固有些巍峨的虎墩前,爬上长满古树杂树的墩顶。
蒋康看着清波涟涟的大塘,觉得大塘水的褶皱里,有先人的身影在晃动,他喘着气说:“树高鸟飞,风轻花落,柳树绕河,从这儿看村子真漂亮。可惜如今种田人少了,荒地多了,野猪多了,田地长草了,人心里也长草了,道德不如以前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村风民风不如以前了,我总觉得有愧先人。”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先衣食足,再知荣辱。”春南说。
“没错,先消灭野猪,让大家放心垦荒,一门心思种田。”蒋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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