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实没想到,作为开国皇帝,在这种时候,想的竟是这个她不是不相信郭绍的为人,但能成就大事的上位者,不会感情用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否则难以有大作为郭绍显然成就了大事,但他在拥有一切后在这等关头,依旧想的是这个
金盏没有大声痛哭,却觉得浑身都不受控制了,眼泪哗哗往下掉而不自知。
她忽然感觉到温暖粗糙的手指在自己的眼颊上,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看到郭绍的目光,他的目光依旧明亮,他沉声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把眼睛哭红了,得露陷。朕的病情,瞒得越久,越有时间布局。
金盏张了张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感觉自己胸口里某种东西变成了碎片,情绪几欲失控,她想说自己要的不是这样的回报,但是忽然想到:郭绍一生的成就,便是大许皇朝,如果许朝崩溃了,他恐怕真的难以瞑目。
她心道:现在确实不是哭的时候,就算万箭穿心也得忍住哪怕粉身碎骨六亲不认也得先保住烧锅儿一生的心血
金盏的贝齿咬得咯咯直响,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颤声道:李处耘虽带兵在外,但这时依旧得听陛下的圣旨。
郭绍出奇的冷静,他声音沉稳道:李处耘的机会不是现在,他的时机在朕走了之后。
金盏一想,看着郭绍的眼睛微微点头。
郭绍刚登基就开始布局兵权革新,可谓很有先见之明,到了现在这种权力格局,任何人想直接起兵造反并非易事;何况郭绍有难以逾越的威望和得到的军心。
但是,贵妃李圆儿是李处耘的亲女儿,而李圆儿也有皇子皇子的外公是大许最高级的禁军大将。若是到了朝廷群龙无主时,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郭绍道:开国公随朕南征北战亲密无间,现在朕要走了,也想有个亲近的人陪着。
金盏听罢与他面面相觑。
郭绍捂住嘴干咳了两声,又道:朕先让枢密院把东北的消息告诉西北前线,然后调李处耘半道回朝,便有了还说得过去的理由,没那么突兀。等李处耘一回来,把兵权交出来,办起事儿来能避免很多无谓流血。
金盏强忍着一切,问道:辽国在东北的活动是真的
真的。郭绍道,朕并非编造谎言骗李处耘。只不过辽军增兵东北多半是为了防范大许,并不敢轻易入关除非大许内乱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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