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怎么了怎么了？”
 emsp;“我们得要去把武宁侯追回来才行……”
 emsp;唐节策马迎风，觉得脚底板一阵发麻，从脚底板刺痛进来。
 emsp;该死，刚才不该在两个孩子面前逞强的。
 emsp;他马术极佳，一个时辰不到就从讲武堂奔到了济南城。
 emsp;进了南城，唐节见街上人多，下马牵着缰绳走着，只觉脚疼得厉害，不治是不行了……
 emsp;他转头四下张望了一眼，随手拎起一个行人就问道：“哪有医馆？”
 emsp;“那……那里……”
 emsp;走进巷子，绕了好一会，唐节也没找到什么医馆，又问了一个行人。
 emsp;“那边走到底就是郝郎中的家，嘿，郝郎中今天生意好，就这一会工夫两拨人来找……”
 emsp;这是一条十分僻静的小巷，巷尾的宅子大门紧锁着，唐节叩动门环，好一会都没人开门。
 emsp;唐节本打算离开，才转身，突然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又开始拿门环叩个不停。
 emsp;“谁啊？！”
 emsp;“看病的。”
 emsp;“大夫不在。”
 emsp;“我自己找点药就行。”
 emsp;“你什么病？”
 emsp;“我从高处跳下来，脚伤了。”
 emsp;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大汉猛得举起菜刀就向唐节劈下！
 emsp;“干你娘！爷信你才怪……”
 emsp;接着便是满语的一声大喝。
 emsp;“被发现了！动手哇……”
 emsp;唐节早闻到了血腥味，有所准备，侧身一避，顺势一脚就将那大汉踹飞出去。
 emsp;他呲了一下嘴，只觉脚更痛了……
 emsp;桑扎也是临时起意，打算多做一手准备，带人找了这个偏僻的郎中家买点毒药。
 emsp;没想到那赦大夫似乎有所察觉，桑扎只好先杀光了这户人家。
 emsp;这边还在紧锣密鼓地忙着，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的汉子赶都赶不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emsp;什么“从高处跳下来”，又不是傻子，为何要从高处跳下来？
 emsp;看来是被锦衣卫发现了……
 emsp;那就动手吧！
 emsp;桑扎并不畏惧，他凭这一身武艺，吃了爱新觉罗氏十余年的恩典，此次南下，乐岳是将重任付托给他。
 emsp;临行前，乐岳还说了一个荆轲和燕太子丹的故事。
 emsp;桑扎能明白荆轲那“士为知己者死”的气概，乐岳就是他的太子丹。
 emsp;今日，赤手空拳迎战王笑那些佩戴火器的爪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高手，这是何等豪气……
 emsp;等等……对方居然只有一个人？
 emsp;唐节提起两个人的头发，想把他们的头敲在一起敲碎。
 emsp;手一抬，竟是两个发套被他提了起来。
 emsp;下一刻，一个大汉重重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上。
 emsp;唐节勃然大怒。
 emsp;他本以为这院子里是进了几个小贼，没想到对方个个武艺高强，还是建虏的探子……
 emsp;这让他有一种喝凉水都塞牙的感觉。
 emsp;这两年也是有够晦气的，从堂堂瑞朝三皇子、东征大将军沦落到这个地步，打仗不行、考试不行，唯一还值得骄傲的就是这一身武艺了。
 emsp;要是今日死在这几个江湖小贼手上，真就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emsp;“去死啊！”
 emsp;“嘭！”
 emsp;“嘭！”
 emsp;……
 emsp;满院都是拳拳到肉的撞击声。
 emsp;桑扎终于站起身，摘掉自己的头套，露出一个亮堂堂的光头。
 emsp;他缓缓走向唐节。
 emsp;“来啊！”
 emsp;“嘭！”
 emsp;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如山崩地裂。
 emsp;一交手，双方都意识到，这是遇到了平生罕见的对手……
 emsp;济南城南门附近的大街依然热闹。
 emsp;张光第与王颙马术都不错，但还是落后了唐节许久才到城里。
 emsp;“怕是来不及了吧？”
 emsp;“嗯，武宁侯骑术真好……”
 emsp;“那我们回去吧。”
 emsp;“好。”张光第有些遗憾。
 emsp;忽然，远远的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杀人啦……”
 emsp;张光第与王颙心下好奇，跟着几个大胆的行人向那个方向跑去。
 emsp;路过一个巷口，张光第忽然一拉王颙，拐了一个弯。
 emsp;“怎么了？”
 emsp;“马粪……”
 emsp;两人走了一会，只见一匹马站在巷子里，唐节坐在地上不停喘气，整个人很难受的样子。
 emsp;“武定侯，你怎么了？”
 emsp;“你们……怎么来了？”
 emsp;张光第道：“学生想告诉你，你要是去请人找晋王说情，允你统兵，只怕会适得其反。”
 emsp;“为什么？”
 emsp;“学生认为，晋王让你进讲武堂，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服从军令。而且，秦大帅从德州回来了，今日会来讲武堂授课呢，他这时候来，必是与晋王商议北伐将领名单……”
 emsp;唐节一愣，喘着气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emsp;“校报上说的呀。”
 emsp;“你为什么……不早说？”
 emsp;“你跳走了啊。”
 emsp;“该死……扶我起来……我们回去。”
 emsp;“哦。”王颙又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啊？谁杀人了？”
 emsp;“闭嘴！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一个字，老子拧了你们两个的脑袋……”
 emsp;王笑和秦小竺走进了郝家大院。
 emsp;几个锦衣卫番子正在查看地上的尸体，起身道：“晋王。”
 emsp;“说具体情况。”
 emsp;“很厉害……两边都很厉害。”那番子先是感慨了一句，道：“死的六人都是建虏的细作，看得出来，每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杀他们的却只有一个人。”
 emsp;秦小竺四下一看，点点头，道：“确实都是高手，娘希匹，这个人、还有杀人者，武艺都比我高。”
 emsp;王笑看向她指的那个人，只见那人光头一张脸都被人砸的血肉模糊。
 emsp;“这是用什么砸的？凶器呢？”
 emsp;“拳头。”
 emsp;秦小竺道：“他这样，一把拎住他，一拳一拳，硬生生把这光头打死了。这光头也是厉害……你看这里，他一脚把杀人者踹在这石桌上，你看石桌都倒了……”
 emsp;“会是谁杀了他们？”
 emsp;“好奇怪啊，要是我们的人杀的，这时候应该汇报了才是。”秦小竺苦思冥想，不得其解，颇为担忧地道：“该不会是南楚那边派了高手来吧……”
 emsp;他们在凶案现场感慨了一会，又有锦衣卫番子快步过来，低声汇报道：“晋王，查到了，杀人的是……”
 emsp;王笑听了，有些诧异。
 emsp;“他这么快就被你们查到了？”
 emsp;“这……此事并不难查……”
 emsp;王笑挥了挥手，低声吩咐道：“就当作你们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emsp;“是……”
 emsp;这天回去的路上，秦小竺问道：“是谁杀的那些建虏啊。”
 emsp;“你觉得，这人的武艺比玄策怎么样？”
 emsp;“比秦玄策可要厉害得多。”
 emsp;王笑道：“是吗？是唐节杀的，但我看他之前和玄策也就打成平手啊。”
 emsp;“怎么可能，就秦玄策那两下子，今天面对这六个人肯定要被打死的。”
 emsp;秦小竺说着，忽然“咦”了一声，问道：“是唐节杀的？那他怎么不说呀，还跑掉了。”
 emsp;王笑喃喃道：“他怕翘课被发现了吧……有畏惧就是好事……”
 emsp;秦小竺不明白。
 emsp;“我让唐节去讲武堂，不是为了他能学到了什么，他打仗靠得从来都是天赋……嗯……这就像养老虎，讲武堂就是唐节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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