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
裴元暂时不敢去想这里面有多大的因果,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其他的安排呢?”
“到了扬州,咱们就可以利用大运河上的漕运,往北运银子了。等那时他们再想对这笔银子伸手,那就直接得罪了漕运总督。”
“漕运总督直接掐着南北的商贸,那些人讨好还来不及,谁敢轻易去惹他?”
“到时候、到时候……”
司空碎到时候了半天,没说出后面的来。
裴元心里有答案,还是故意问司空碎,“到时候会怎样?”
司空碎讷讷了半天,尴尬的说道,“银子不能出事,那只能是让人出事了。他们不敢得罪漕运总督直接凿船或者明抢,那就只能干掉负责押送税银的人。”
“这个法子同样也能达成他们的目的,而且动静还不用很大。”
“到时候、到时候,裴千户您就危险了啊。”
裴元点头,不动声色的想着,这老家伙看得很明白啊。
看来只能换个人来动心思了。
众人紧赶了一程,一直到了快夜半,总算是寻到了个驿站住下。
大信,禁邪说以正人心。”
那可是王守仁辛辛苦苦平定“宁王之乱”得来的伯爵啊!
得亏王守仁还有点军功,不然看文官们的架势,都够把王守仁掀开棺材板,再枪毙个十回的。
所以心学这个大坑,不是裴元现在能踏足的。
若是等到裴千户的儿孙辈,或许还可以讲讲,自己父祖和王圣人曾经在镇江码头同船渡的交情。
至于现在嘛。
裴千户才是从今,往后,最靓的仔。
行船的时间不长,路上却下了一场雪。
或许是因为有船坐,又有船舱避风,裴千户的心态也大有不同。
裴元揣着袖子上了甲板看雪,正见有人在船头独立。
裴元在侧面看了那人几眼,瞅瞅他那气质,又估摸了下年龄,知道大概便是那个给出了儒家方法论的王圣人。
圣人在船头,裴元去了船尾。
有人思考给世间人一个活法的时候,也有人要自己走出一个活法。
可惜没有一个目击者,记录此刻的传奇。
裴元抱着袖子,感动了自己一会儿。
前方瓜洲渡,已然在望。
船到渡口,裴元远远地就看到,数十骑锦衣卫穿着大甲,精神抖擞站在风雪之中。
风雪虽急,那些锦衣卫却像全无所觉一样巍然不动。
裴元抱袖看着,心态平和。
如今他的阵营已经转换,北镇抚司已经不会再为难他了。
不管这些人是哪边的锦衣卫,都不算坏事。
不一会儿,渡船靠岸,放下了长长的搭板。
裴元的任务要紧,懒得考虑别人的看法,直接让人提刀守住舱门,让自己这边的人先下船。
他不确定那些锦衣卫的来意,也不敢大意,让澹台芳土先领着一队人下船,略作戒备。
谁料澹台芳土看清了那些锦衣卫骑兵,立刻抬手,奋力一挥。
就见远处那队锦衣卫跟前的地上,大片泥土席卷起来,向那些锦衣卫泼去。
澹台芳土的力量控制的很巧妙,那些被掀起的碎石烂泥,被控制着都笼向当头的那人。
那马上骑士反应也快,伸手向后一掀,拽过长长的斗篷,在手中快速一抖,旋转着向前罩去。
澹台芳土掀起的那些碎石烂泥,看上去气势汹汹,却全都被那斗篷遮挡住。
裴元知道澹台芳土那一甩,不是简单的用土石泥沙撒人,上面的力道也不小。
然而眼前那人,以斗篷遮挡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意思。
这人好大的力气。
或许是确认了这边的身份,那骑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群穿着大甲伫立在风雪中的锦衣卫,都快速策马向渡船这边行来。
澹台芳土哈哈大笑的回头,对裴元喊了句,“千户,是自己人。”
裴元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那队骑兵来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渡船跟前。
接着,为首那骑士跳下马来,和澹台芳土简单的交谈了几句,立刻回头示意那些穿着大甲的锦衣卫下马。
他则快步上前,到船前施了一礼,大声道,“锦衣卫百户崔伯侯,见过千户大人。”
裴元在船上打量着他,没有立刻回应。
又一个百户!
而且和澹台芳土与司空碎初见时,那倚老卖老的样子不同,这个崔伯侯的态度很是恭敬郑重。
裴元略等了一会儿,见崔伯侯仍旧是恭敬的等候在船下,和刚才那桀骜于风雪中的状态完全不同,这才明确了此人对自己的态度。
他当即便和缓了声色,“很好。本官就是裴元,是韩千户让你来跟着我做事的?”
崔伯侯闻言,立刻大声答道,“非止卑职,还有卑职麾下七十三名大小官校,皆来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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