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高大勇武的哥萨克人走入营帐,向查士丁尼单膝下跪。
“殿下,新建立的百户已经整编完成,草场分配完成,您是以决斗的形式决出了百夫长,他们都很服气。”
哥萨克用流利的希腊语说道。
“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躲在角落的安德烈亚斯惊呼道。
“当然,小王子,我在语言上很有天赋,走到哪里,学到哪里。”
哥萨克友善地笑了笑。
“这就是我的副手,我的博尔术和木华黎,帖木儿塔什。”
查士丁尼扶起帖木儿塔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亲自给他切肉。
“你还是个中国贵族,是不是这样?”
查士丁尼看着帖木儿塔什。
“我曾祖父的确是大元的贵族,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们家出身东道诸王,祖上可以追溯到成吉思汗的弟弟,神箭合撒尔。”
帖木儿塔什眉目间隐隐有些骄傲。
“大元败逃时,我的曾祖父向西逃往察合台兀鲁思,在那里得到了任用,担任外交官,我的祖父也一样。”
“后来,帖木儿王的崛起使得术赤的后人和察合台的后人迫不得已联合起来,我的祖父就在那时作为使臣来到术赤兀鲁思。”
帖木儿塔什无奈地挥了挥手。
“可是,当时的脱脱迷失汗把我的祖父囚禁了起来,关了很久才放出来,家乡早就物是人非了。”
“随后,我的祖父因为学识渊博被重新启用,担任大汗的收税官,直到哈吉·格莱篡位,我们家彻底衰落。”
“不久前,殿下击败了关押我的那个部落,将我救了出来。”
“我们家一直是书香门第,这些事情也因此流传了下来。”
“至于大元,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从来没去过。”
帖木儿塔什微笑地抿了一口马奶酒。
“我之前去君士坦丁堡觐见过两位皇帝,献上了自己家族保留的一些书籍,他们非常高兴,赏赐给我不少珍贵的宝物。”
“真是动人的故事,帖木儿塔什阁下。”
佐伊对这里的气氛依旧有些不适应,勉强微笑着。
随意找了个借口,佐伊走出营帐,外面已是漫天星辰。
大草原的初冬已经十分寒冷,佐伊冻得一哆嗦,不由得裹紧了衣裳。
“天气太冷了,你们不该冬天来的。”
查士丁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在她身上披上一件皮袍。
“伊凡刚刚登基没多久,莫斯科现在的政治格局还没稳定下来,这是最好的时机。”
佐伊坚定地说。
“明年开春再走吧,路途本就遥远,你会死在路上的。”
“至于莫斯科,我们在南边的声势越浩大,你在那里的地位就越高。”
查士丁尼不以为意。
佐伊想了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在这里待了快两年,也算是够了,父皇对保加利亚开战后,我立马带兵南下。”
“对了,还有件事想麻烦一下你。”
查士丁尼嘿嘿笑起来,搓着手。
“你想干嘛?”
佐伊警惕起来。
“芝诺皇帝号借我用用呗,哈吉·格莱正在东边和阿黑麻汗打仗,西边一片空白,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我这次准备深入第聂伯河,尽快增加实力。”
“芝诺皇帝号又不是我的,你要是想征用,写信给你父皇!”
佐伊没好气地拢了拢秀发。
“那就好。”
“你……你要是有时间就帮帮安德烈亚斯,他性格有些胆小,阿莱克修斯不爱带他玩,虽然他在辈分上比你大,但在他心里,你才是最好的大哥。”
佐伊凝望着查士丁尼深邃的眼眸,恳请道。
“当然,我也一直以兄弟的礼节对他。”
“至于性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就看君主会不会用罢了。”
“那就好,我走之后,他就交给你了。”
佐伊轻咬着嘴唇。
“伊凡三世之前有一个妻子,生下了儿子,你这一去,要做好斗争的准备。”
查士丁尼沉默片刻,轻声叮嘱道。
“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写信告诉我,父皇有时候只看利益,挺冷血的,我不会这样。”
“我不在乎法律,不在乎道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在乎远近亲疏,关系好坏,能力如何,忠诚与否。”
“放心,我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有朝一日,整个莫斯科都会正视我。”
佐伊展颜一笑。
“我明天就带着芝诺皇帝号北上第聂伯河,你在这里多逛逛,带安德烈亚斯多走走。”
查士丁尼平静地说,像是在谈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论如何,祝你成功,亲爱的姑姑,未来的莫斯科大公夫人。”
“也祝你成功,不安分的小子,未来的哥萨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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