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之王
渡鸦之王
匈牙利王国,特兰西瓦尼亚,科尔温城堡。
科尔温城堡建造在岩石顶部,极其高大而宏伟,塔楼高耸,缤纷屋顶,楼台飞窗,带有精美的石雕装饰。
城堡有双层墙,防御力很强,两侧为矩形和圆形塔楼,可以容纳不少士兵。
这幢城堡的建筑风格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主体部分采用波西米亚式,但又能从中看出明显的特兰西瓦尼亚风格。
城堡的城墙上不时有士兵巡视,士兵们武器装备精良,铠甲锃亮,胸前绘着一只渡鸦。
渡鸦,在世人眼中,这种乌黑的鸟雀一直充满着神秘,仿佛被蒙上一层阴影,琢磨不清。
有人认为渡鸦充满智慧,总是披着纯黑的纱衣冷冷注视着人类,给予人们警示和预告。
也有人认为渡鸦是不详之鸟,因为它总是出现在刚刚死去的生物周围,叫声尖利而瘆人,仿佛是死神的化身。
但是,在15世纪中叶的东欧,渡鸦的纹章总是在各处频繁出现,伴随着战争,荣耀和威名,所有人都对它另眼相看。
因为,这是匈雅提家族的徽记。
匈雅提家族的起家充满了传奇色彩,短短十几年时间内,匈雅提家族在“白骑士”亚诺什的带领之下,在各处战场之上屡建功勋,从一个下级骑士家族一跃成为整个匈牙利王国最大的地主,在特兰西瓦尼亚地区城堡无数,农田千顷,根深蒂固。
现任家主匈雅提·亚诺什号称“白骑士”,勇武刚硬,嫉恶如仇,军事经验丰富,指挥能力出众,曾经多次率领劣势兵力以弱胜强,博得了前几任国王的青睐,先后担任特兰西瓦尼亚总管和匈牙利摄政王。
或许是出身较为微末的原因,匈雅提·亚诺什在军事上才华出众,在人际交往上却显得有些低能,他跋扈而专横,刚愎自用,自恃勇悍,经常欺压同僚。
这就导致在匈牙利国内,厌恶他的人与爱戴他的人几乎一样多。
由于匈牙利位于天主教世界对抗奥斯曼的,还悬挂着不少武器,刀剑,斧子,战锤,钉头锤,一应俱全。
“他们都来自我的敌人。”
“我每战胜一支军队,就会将敌方主将的武器收集起来,悬挂到这里,供众人观看。”
安德尔森抬头望去,只见大厅中的王座上,一位中年人高居其上,
他的头发短而整齐,就像是一片刚毅的青松,眉毛浓密而略带弯曲,犹如两把锋利的宝剑,眼睛炯炯有神,打量着来客。
“尊敬的特兰西瓦尼亚总管,科尔温城堡的主人,耶稣基督的圣战士,匈雅提家族的亚诺什殿下,您好,我仅代表吾主向您致意,感谢您的慷慨招待,愿您武运兴隆。”
“武运兴隆,说得好!”
“我这座城堡接待了不少客人,比你富裕有不少,比你尊贵的也很多,但是,祝我武运兴隆的,伱还是第一个。”
匈雅提显然对于这种夸赞很高兴,满意地捻捻胡须。
他就是这样的人,直来直往,将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世人面前,根本不屑于隐瞒。
“吾主一直对您的傲人战绩非常仰慕,可惜军务繁忙,一直没有时间前来拜谒,此番特令我携带礼物,前来祝贺。”
“祝贺?”
“祝贺什么?”
匈雅提愣了一下,随即兴致盎然地望着安德尔森。
“祝贺您即将横扫巴尔干半岛,收复基督的故土,传播主的福音。”
“想必您也知道,奥斯曼二十余万大军云集君士坦丁堡,国内无比空虚。”
“数月以来,我军在君士坦丁堡击毙奥斯曼军队无数,将狄奥多西城墙化作突厥人的梦魇之地。”
“吾皇在加拉塔大败奥斯曼的军队,第二维齐尔扎甘帕夏孤身逃离。”
“我军舰队实力强劲,将奥斯曼的所有舰队牵制在马尔马拉海。”
“只要您能够出兵西进,定能将奥斯曼的留守军队逐一歼灭,您的军威定能更加鼎盛。”
安德尔森说完,静静等待着匈雅提的回复,坚定不移地望着匈雅提乌黑的眼睛。
“你可知道,我已经辞去匈牙利摄政王的职位,现在的布达城属于哈布斯堡家族。”
匈雅提慢慢地说。
“正是如此,我才并没有前往布达城或是布拉格城,而是直接来到您的领地,雄伟的科尔温城堡。”
“我并没有向拉迪斯劳斯陛下求援,他虽然是匈牙利,波西米亚和奥地利的主人,但却并不是理想的援兵和坚定的盟友。”
“我代表君士坦丁堡的二位皇帝,请求您,耶稣基督的白骑士,突厥人的克星,伟大的亚诺什殿下的增援!”
安德尔森掷地有声。
“在此之前,我曾到过阿尔巴尼亚的克鲁耶城堡和塞尔维亚的贝尔格莱德,两位君主给了我不同的回答。”
“乔治·卡斯特里奥蒂殿下坚定地相信,您会一直站在圣战的一方,只要您出兵,他定当跟随在您的身旁。”
“杜拉德·布兰科维奇大公却是对您的状况加以嘲讽,认为您热衷于政治斗争,早已忘了自己的信仰和为基督而战的誓言。”
“布兰科维奇那个混账东西,他怎么敢说这些!他……”
果不其然,匈雅提听到布兰科维奇的言辞,立马勃然大怒。
这两人仇恨颇深,起初,布兰科维奇是瓦尔纳十字军的坚定支持者,为匈雅提和教宗的圣战出钱出力。
可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匈雅提收到了钱粮,却对布兰科维奇大加讽刺,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后来,布兰科维奇抓住了孤身逃跑的匈雅提,本欲立刻处死,在贵族和教士的反对下将他放回,索取了一大笔赎金,算是报了当年的仇。
“不过,布兰科维奇大公还说,一码归一码,在圣战的战场上,他与您的方向是一致的。”
匈雅提的怒骂戛然而止,表情有些复杂。
“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有多少是真的?”
“还是说,这些都是你为了劝我出兵而编织出来的谎言?”
“如此大事,岂敢戏言!”
安德尔森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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