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早这么听话,也不会被我骂那么多次了。”易中海闭上眼,嘴角还挂着笑。
“你那哪是骂,是念经。”何雨柱低声咕哝,语气却一点火气也没有。
他转身,把剩下的鱼肉也小心盛出一小碟,准备留着易中海再吃几口。锅里的热汤还飘着香气,他闻着,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满足感,不是吃饭的那种饱,而是心里被人接住、被人记得的那种饱。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自己嘴硬心软,老是对这个老头说狠话,心里却总想着他的事。因为他欠的,不只是当年的一句“谢谢”,更多的是那些被唠叨背后掩盖的温情。
许大茂吃完,伸手擦了嘴,低声说:“我看老易今天精神还不错,说不定这鱼汤真起了作用。”
“这汤不光是汤。”何雨柱坐在那,盯着床上的人,眼神专注,“这是个念想。他要是还能尝出味儿,就说明这人……心里头,还没放下。”
何雨柱静静坐了一会儿,见老易睡得安稳,这才轻轻起身,合上保温盒,把剩下的鱼肉封得严实。他动作细致得不像平常那个雷厉风行的大老爷们,甚至连手指落在盖子上的声音都小得几乎听不到。
“我得走一趟。”他轻声对许大茂说,眼睛瞟了眼时间,“下午还想来一趟,现在先去弄点别的事儿。”
“去哪儿啊?”许大茂一边翻着手里的报纸,一边问,目光却还盯着刚才那碗汤的痕迹,显然还在回味。
“车棚那边,我那辆老自行车好些天没动了。链子锈得不行,得看看还能不能救。”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外套口袋,确定钥匙还在,才提上保温盒,悄声出了门。
出了病房,他一路穿过医院的长廊,外头阳光明媚,天色蓝得像擦洗过一般。他拎着盒子往回走,心里却开始琢磨那辆老自行车的事。
那是他用了十几年的家伙,从他年轻力壮干厨房那年就开始骑,一直跟着他东奔西走,不知载过多少菜、送过多少饭、拉过多少锅碗瓢盆。最早那会儿,这车可是他心头宝,怕磕了碰了,每次停好都要绕着看一圈,检查这儿那儿有没有刮蹭。
后来年岁渐长,自行车也变得老旧了,油漆斑驳,车铃一按嘎吱响,但何雨柱始终舍不得扔。他曾想过换辆新的,可每每看着那辆老车歪歪扭扭靠在墙边,像个倔强不肯服老的老伙计,他心里就一软,怎么都下不了手。
车棚位于一个角落,半遮半露,风一吹还会掉些树叶下来。何雨柱走过去,远远就看见他那辆车,还站在老地方,只是轮胎瘪了点,车座蒙着一层灰。旁边停了几辆新款的,闪着光,可他一眼也没瞧,只是径直走到自己那辆前头,蹲下身,细细打量起来。
链条果然锈得不轻,一扳就咔哒作响,车把也有些松动。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记得这辆车最好的时候,踩下去一个冲刺就能跑出十几米远,风在耳边呼啦啦响,那时候他满脑子是做菜、买菜、把饭送到人家桌上,那份急切和热情,是他年轻时最真实的模样。
“你可别这时候撂挑子。”他轻声对着车子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老易还在医院躺着呢,你得撑点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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