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贺大人对我不错,慢慢地也让我去办很多事情。”
贺灵川汲了口果茶:“对人才,贺淳华当然是来者不拒。”
他直呼贺淳华之名,孙红叶也注意到了。
如今的贺淳华已是申王,领地面积比当年的鸢国还大得多,领地内欣欣向荣,可称勤奋有为。
但贺灵川提起他的态度非常平淡,孙红叶可以推断,这两位帝王之间有些不睦。
父子二人都靠自己打下来的江山称王称帝,世间罕见。
“不久后,贺大人把忠仆豪叔调去做别的事情,豪叔手里的一部分任务就移交给我。然后我就被派回黑水城,继续处理贺家留在那里的财产和其他事宜。”
当年贺淳华升官调走,全家匆忙搬往内地。他在黑水城十几年盘下的基业一时处理不完,又不能轻易放弃,所以让豪叔慢慢来办。
别的不说,黑水城作为边城门户,有不少关内关外的特产流入,贺家做这门生意多年,熟门熟路很赚钱,所以持续都要有人打理。
豪叔之后,就是孙红叶接手。
“其他都好说,但豪叔转过来的任务有一项很奇怪,居然是去白塔庙找个老头子交守墓钱,要再续十五年。在这十五年期间,老头儿要是没了,他儿子就得顶上,继续照顾一座坟墓。”孙红叶道,“我去白塔庙交钱时,老头子刚好去乡下走亲戚,只有儿子守墓。那座墓也打理得十分干净,供了素果、拔了杂草、按时修葺,就是碑上的人名很陌生。”
鹿筱芸。
“贺大人为什么要供那座墓,一供就是几十年?我好奇心起,使了点钱,守墓人的儿子就知无不言了。他还告诉我,当地有人嚼舌根,议过亡者与贺大人的关系,因为二十年前他们都是青春年少,且有人看过鹿筱芸大腹便便的模样。但时间过得久了,慢慢地也没人再提。”
“我也知道这事儿不该插手,但是我在城里处理贺家产业时,又经手了一个优华老街上的铺面,正好就是鹿筱芸和她叔叔从前经营的粮铺!这次我就、就忍不了了。”
这该死的好奇心。
贺灵川笑道:“呵,优华老街那一整条街都有年头了,粮铺子居然还没倒塌?”
“说是翻修了好几次,按理说,也不该剩什么了,我进去时也没抱什么指望,就是随便看看。果然转了好几圈也没见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正想离开,忽然瞧见半阁楼左下角的糊窗纸上有密密麻麻的字!”孙红叶顿了一顿,“虽然也发黄了,但这张纸的质地坚韧,沾水不破、撕扯不断,明显好于其它。我细看内容,咦,居然是刀锋港的地契!”
优华老街的铺面,许多都是下面放货,上头再搭个半阁楼,摆张床,才好住人守夜。
半阁楼多半都是用布帘子掩床,讲究点的就用糊纸的薄木门。
“鹿筱芸当年应该藏好了地契。料想是后面哪一任房东翻修时发现,也没当回事儿,就拿来糊窗纸了。”孙红叶抿了抿唇,“地契上的内容,也能佐证鹿筱芸确实出自东方的百列,我就将它撬了下来。”
“等我再回到敦裕,贺大人看我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大概有人上报了我在黑水城的行踪,引起他的怀疑。不过他越起疑心,我越觉得鹿筱芸就是您的生母。”
那时在孙红叶看来,贺淳华就是心里有鬼。
“我始终觉得您还活着,于是给贺二公子留下地契,给朱秀儿朱夫人留下《瑶花集注》,想说您如有一日再出现,它们就能派上用场。然后、然后我就赶紧辞行走人了。贺大人倒也没有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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