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钱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嘉靖三十三年,张半洲出任浙直总督,双江公南下督战。”
“不料王江泾大捷成了张半洲的鬼门关,而举荐他的兵部尚书双江公被逼致仕。”
徐阶在石桌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已经想通了全盘,“严分宜使赵文华督战,黑白颠倒,以至于张半洲被弃市,老师也被逼致仕……”
“老师,老师?”钱渊仰天大笑,“逼退李时言,可不是你徐华亭和严分宜的第一次联手!”
“张半洲得王江泾大捷,日后升任兵部尚书,双江公很可能因此入阁。”
“你徐阶能容忍严分宜,但决计无法容忍双江公……虽然他只是你名义上的老师。”
“无论科举还是王学,你都非其弟子,若不是你厚颜攀附,身为延平府推官的你能在二十年内回京入阁?”
“双江公为朝廷社稷计,为王学传扬计,不料却养出了条毒蛇。”
钱渊重新拿起苗刀,厉声道:“东南倭乱,万民哀嚎,沿海水深火热,你和严分宜只顾着党争,甚至将东南战场视为党争之地,何人想过东南残破,村无人烟,路旁尸骨?!”
“朝中诸公皆不足道,唯有双江公心怜万民,而你为一己之私逼其致仕,冤杀张半洲,坏东南抗倭大局,此罪不下秦会之!”
徐阶面色灰败,虽然他在短短时间内在心里找到了很多的借口,朝争难道不是这样吗,政治难道不是这样吗?
但在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钱渊如此的厉声呵斥下,徐阶没有了辩解的念头,他只在想,钱渊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钱某和叔大兄有过一席长谈,这十多年来,朝中重臣,分宜媚上,华亭甘草,吕本、吴山庸碌,高新郑、李时言虽有豪气,可惜失之以刚,杨惟约、砺庵公亦有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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