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船只到岸,钱鸿换了身衣衫,混在上下船搬运箱子的杂役中下了船,径直回了家,从暗门进了后院。
“孩儿拜见父亲。”钱鸿跪下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弟妹有身子,小弟不在身边,母亲暂留京中。”
钱锐微微点头,定睛看着长子脸上那道伤疤,“伤势如何?”
“早已痊愈。”钱鸿迟疑了下,“父亲,统率船队,整肃海商,只要小弟那边能出人手,并非难事,再说汪直应该不会作梗,只是不知孩儿是在镇海还是在舟山?”
钱锐叹了口气,“你决意接下此事?”
在镇海还是在舟山,问这个问题,显然是为了妻子黄氏,如果在镇海,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如果在舟山,就能光明正大的团聚。
“虽小弟信中让我留在京中,但孩儿如何能让父亲独自赴险?”钱鸿笑道:“此乃小弟之愿……虽不知小弟志向,但也知其志远。”
顿了顿,钱鸿补充道:“在海上那么多年了,这一年多在京中,实在是骨头都生锈。”
钱锐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张三如今驻守象山,侯继高驻守舟山,杨文驻守镇海,此三人均为渊儿心腹嫡系。
两浙水师一分为二,一部驻守宁海象山南侧护卫宁海,一部驻守舟山;吴淞水师也一分为二,一部捍卫苏松海疆,一部也驻守舟山。”
“葛浩、卢斌?”钱鸿琢磨了下,“除了张三,还有何人知晓父亲身份?”
“杨文约莫猜到了,其他人均不知内情。”钱锐迟疑了下才说:“但一个多月前,张三攻打府衙将为父抢走,多有人猜疑为父和渊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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