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这才笑着拱手回礼,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不能以单一的手段遥控,想保证自己在东南军中的影响力,利益、人脉、威望之外,也需要一丝情义。
钱渊在卢斌、侯继高、杨文的陪同下入营,视线所及都是熟悉的面孔,时不时打趣几句,捶了钟南胸膛一拳,提起苗刀说笑一二。
嘉靖三十六年初,瓦老夫人回师田洲,钟南率数百狼土兵留在东南,但并不集中,而是以小队的形式分散在卢斌、侯继高、杨文、戚继美诸军中,为基层军官亲兵护卫。
“升了把总!”钱渊停在一个年轻将领面前,笑道:“听闻去年在温州,纵马飞驰,斩将夺旗。”
年轻将领田七咧嘴一笑:“这是末将本分,小儿还需龙泉公照拂。”
“钱某人从不毁诺!”钱渊翻了个白眼,“你家小子以后比你有出息!”
两年多前,钱渊许诺,军中杀倭最著者,可收其一子为徒,田七先在卢斌麾下,后随戚继美陆续参加山阴大捷、上虞大捷,再随张元勋南下温州,战功最著,其子虽然年幼,但钱渊许诺收其为徒。
一路进了营帐,钱渊收起笑容,接过杨文端来的茶盏,视线扫过卢斌、侯继高、张元勋和代表戚继光前来的戚继明。
除却守严州、嘉兴的浙西参将汤克宽,杭州的鲁鹏,绍兴的岳浦河,浙、闽两地沿海将领大都在列。
“三日后启程北上,无需相送。”钱渊抿了口茶,轻声道:“此次相聚,实是钱某几事放不下心。”
侯继高笑道:“首当其冲,必是捍卫海疆,不使倭寇复起。”
“那是当然,耗尽心血,方有此况,如若倭寇再起,弹劾倒是小事,但三年之功,一朝丧尽。”钱渊点头道:“中丞大人应该都交代过了?”
卢斌的视线落在张元勋身上,后者是谭纶的心腹,起身道:“已然嘱咐,以乡勇为名募兵,时时操练,只是粮饷略微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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