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已经有点显腹的徐氏缓步走进书房,身后丫鬟端着两碗燕窝羹放在桌上。
看丫鬟出门,张居正才轻声道:“近半科道言官弹劾随园,明日可能更甚。”
徐氏微微蹙眉,“劫掠商船,杀人越货,勾结倭寇,是真是假?”
张居正叹了口气,“无论是真是假,岳父此番算计已然落空。”
看妻子一脸疑惑,张居正详加解释道:“原本只是想在宁波税银账目上做些文章,试探一二,再继大洲公即将送入京中的奏折……大洲公弹劾胡宗宪剿倭不利,温州、处州两府倭患不息,台州府、宁波府倭患再炽……”
听到这,徐氏恍然大悟,“剿倭不利,并贪污军饷,可能还贪了宁波府税银?”
“不错,如若顺利,胡宗宪即使不去位,也要吃个大亏。”张居正苦笑道:“但这两日,莫名其妙风向一变,均在弹劾展才违背祖制开海禁通商,并劫掠商船,杀人越货……此事颇有蹊跷。”
顿了顿,张居正重复了遍,“真蹊跷……今日文长还带着随园众人去六科闹了一通,展才不在京中,文长是随园中坚。”
“杀人越货……”徐氏喃喃道:“只怕另有内情。”
“不错,很可能另有内情。”张居正低声道:“刑科给事中吴时来是台州人氏,信誓旦旦作证……但先不论展才之能,以其心性,不至于此。”
“心性?”徐氏的声音有点尖锐。
“东南称其‘扫帚星’、‘钱砍头’,四度败倭砍下首级垒成京观,此事哄传天下,均道展才杀性太重。”张居正摇摇头,“但其人行霹雳手段,却有慈悲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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