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琢磨着,船只缓缓一震放慢了速度,顾承志掀帘进来,“刚聲兄,嫂夫人,到通州了,我先下去租两辆马车。”
“一起去吧。”钱铮视顾承志为友,并不仅仅将其当做幕僚。
两人在船头站定,随着船只缓缓靠向码头。
一般来说,通州码头是运河船只北上的终点,这时候正是人头耸动,骡马来往穿梭,一派热闹景象。
“咦?”顾承志睁大眼睛细看,迟疑道:“那是渊哥儿?”
钱铮赶紧看过去,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索性回了船舱取出年初侄儿带来的那个望远镜,“还真是渊哥儿。”
“这么冷的天,都是一家人,有这个必要……”钱铮的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转头看见妻子幽怨的目光。
从北京跑到通州来接长辈,这个是应该的,但现在正是备考会试的关键时刻,只派下人来也是说得过去的,但问题是之前信中说了谭氏、黄氏和钱小妹都来了,钱渊怎么可能不来接母亲呢?
“别下来!”看船只靠近,钱渊吼了声,边上护卫举起早就准备好的长长踏板搭在船舷上,小心翼翼的上了船只。
“叔父,叔母,顾师傅。”钱渊连连施礼,“不用下船,直接转通惠河。”
顾承志对规章制度极为熟悉,诧异道:“那是漕运船只才能通行的。”
本来钱渊是准备租马车来接人的,恰巧前日去看新宅的时候碰上了孙鑨,他和户部尚书方钝的幼子方逸是好友,才有这般便利。
方钝是正德十五年进士,和聂豹是同年好友,而且前后脚任华亭知县,两人相交甚深。
钱渊随口解释了几句,顾承志倒罢了,钱铮心里狐疑不已,他是认识方钝的,这是个性子执拗,在朝中都敢和夏言、严嵩对喷的刚直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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