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刘捕头还在傻眼,钱渊已经快刀斩乱麻连续处理了四五起,签了名字让书吏领人去库房搬给兵丁的赏银。
崇德县是小城,连个主薄都没有,六房内抽调出的人手也不多……钱渊相当怀疑之前的知县是如何管理这座城池的。
反过来,大堂内的书吏、文员看着钱渊如此熟练而井井有条的将诸般事安排妥当,嘴里不停,手上不歇,早就看傻眼了,他们想到了人家也想到了,没想到的人家还是想到了。
去年在嘉定县战后的经历让钱渊有了经验,处置起来从容不迫,看上去像个沉浸政事多年的老官僚。
熟练的签上名字,钱渊找到了一丝前世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感觉,撇头看了眼刘捕头,“挑了那六十五户人家拆房子,可不是随随便便挑选的。”
守城需要大量的木材、砖石,钱渊在城内兜了一大圈才选定了六十五户的房屋,自然不是随意挑选出来的。
刘捕头一脸茫然,嘴唇张开又闭上。
“走,一起去看看。”钱渊将桌上收拾了下,起身摇头道:“雁过拔毛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但那几十户人家我还有用。”
看着那位松江秀才和刘捕头出了县衙,大堂内气氛登时缓和下来,文员书吏们纷纷交头接耳,嘈杂声让角落处的两人皱起眉头。
“啊,项大少爷……不,项大爷。”一个书吏冷不丁看见了项笃寿,忙起身大声问候。
项笃寿微微颔首,沿着环形小道走到钱渊案前,低头看了几眼,眼显茫然……呃,阿拉伯数字,以及表格式的记录方式,在明朝自然是无字天书一般的存在。
一个衙役好奇的盯着项笃寿身后的老人,那人身材算不上高大,脸上沟壑纵横如若老农,但背脊挺如青松,眼中精光四射,如出鞘利剑一般的刺眼。
好几人都认出来了,那是前日在城门口助官兵杀倭的老人,手中一杆长枪如若灵蛇,很是犀利,只是现在换了身儒衫。
项笃寿将纸张递给老人,“久闻荆川公六艺皆通……”
所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从古至今,六艺都精通的人不多,从唐朝之后文武泾渭分明,更是少之又少,每一个都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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