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家的饭菜还是不错的。”阮黎医生笑着说,才回应我到:“回来了?没想到你在学校也有交好的女同学呀,阿川。学校里不是禁止早恋吗?这两位哪个是你的女朋友?”
我倒是没有想到阮黎医生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实际出现了,却也不让我感到吃惊。在和她组成家庭的日子里,我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了。在私生活方面,阮黎医生和这个国家寻常的母亲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职业为心理医生的缘故,在许多方面更注重于心理上的细节,而大方向上显得比较开明。和我在末日幻境的记忆中……的双亲不是一个类型。虽然相对过去的学生时代,现在的家常无疑更加自由,不过,或许是病院现实中的记忆在干扰的缘故,我无法将阮黎医生单纯当作母亲来看待,所以,私下相处时,总有一种不太自然的感觉。我觉得,阮黎医生应该也察觉到了,在这个世界里,她自视为我的母亲,所以,这种不太自然的感觉,或许会给她一些打击吧。
没办法,我能做到许多事情,但也有许多无法做到的事情。让我短时间内就消除这种不自然的感觉,我无法做到。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敬爱这位养母的,尽管,她仅仅是在这个世界,才担任母亲的角色,不过,相比起病院现实中的她来说,无疑现在的她更给我亲近感。除此之外,我也不止一次疑惑,为什么阮黎医生会出现在这里。
——她根本就不是末日症候群患者!难道说……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被感染了,在我无法关注病院现实的时候,被投入到了末日幻境之中?
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实情并非如此。比这个猜想更有可能性的,或许是,病院现实的研究团队取得了某种成功,让阮黎医生完成了对末日幻境的接驳?不,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台由系色为中枢的设备是充满了神秘性的东西,来历和构成都不明不白,就算是病院中的研究团队,也对之知之甚少,他们仅仅是在使用它所拥有的一部分功能而已,想要重复制造似乎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要做出突破是很困难的事情,就算他们找到了捷径,将系色改造成中枢去干涉设备,也不是在短时间内可以完成解析的。
末日幻境的时间流速,和病院现实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步,我在末日幻境中生活了很久。但放在病院现实里,可能只是一两天,甚至是一瞬间的工夫。毕竟,从病院现实的层面观测末日幻境,后者是“意识态”的世界。
时间太短,加上所能利用的工具,以及所研究的东西,都充满了大量的未知,其核心“病毒”更是无法认知。也无法直接观测到,所以,研究停滞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正因为“病毒”和末日幻境设备充满了未知,极度和末日幻境中的“神秘”相似,所以,对于那里是否就是“绝对意义上的完全真实”,我也没办法判断。
综合这些情况。之前对阮黎医生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猜想,都有可能是错误的。反而是。“如今的阮黎医生仅仅是中继器对我的意识的复刻”这样的说法,更让人容易理解,然而,没有证据。在这个世界中,我的养母阮黎医生,细节方面太详尽了。详尽到我根本无法找出其中的漏洞,去相信她仅仅是一个“幻象”。
不,和阮黎医生**的这段时间里,伴随着对她的逐步了解,恐怕我自己也是不愿意相信。她仅仅是一个幻象吧。
但是,正因为阮黎医生身上的疑点太多,所以,在体会着她所带来的温馨时,我也无法全身心投入到这种家人的温馨中,哪怕明明知道,这样的情况,对她的心理伤害是很大的。
可恶——无论在什么地方,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却无法做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止一次这么想,也为此感到愤怒和悲伤。想要尽善尽美地对待自己所珍爱的人,只是一个遥远的希望而已,实际做起来,就会知道,那是多么的令人沮丧。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告诉自己,打起精神,就如同日常那般,对阮黎医生说:“八景是我的女朋友,昨晚才开始的。学校当然不允许早恋,不过,只要不在学校里被抓到证据,保持成绩上的稳定,学校方面也不会难为我这个优等生了。”
“嗯,干得不错。”阮黎医生脸上浮现鼓励的笑容,“在一个团体中,只要让其他人明白你是优秀的,你就能获得特权,这一点放在全世界都是准则。”
“这可不是正常的教育呀……”我顿了顿,想喊一声“妈妈”,但果然很难说出口,尽管之前也偶尔说过,但是,像日常习惯一样说出来,还是做不到,“当母亲的,不是应该否认这套优胜劣汰的说法吗?按照常识而言。”
“那就要看是什么地方的常识了。”阮黎医生的笑容很和善,但口吻可不是,“我们家的教育,就是要充满**裸的攻击性。小的时候无法培养出攻击性和竞争心理,到了长大后,就很难再改变个性了。没有攻击性和竞争力,没有尝试过失败的痛苦和优等的待遇,想要成为出色的大人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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