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颂回了府后,便直接冲进了自己房里。
他真是从来也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自打他生下来到如今,谁给过他气受?谁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两次见到沈雁,她两次都让他下不来台,今天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嘲笑他!
他扑倒在床上,握拳狠狠地砸着床褥。
又觉得软绵绵地不解气,爬起来,到了院里沙包前,狠狠地砸过去。
世子顾至诚正好送客出门,在二门下看见他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回来后遂转去他院内,只见他正对着沙包发狠,不由道:“你怎么了?”
顾颂蓦地停下来,翕了翕唇低下头去。
顾至诚负手等了片刻,见他不语,遂把他身边的人皆叫了过来。
宋疆支支吾吾不肯说,旁的人却没这么大胆子,顾至诚一声厉喝,立即有人把先前的事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顾至诚听完已经脸色铁青,指着顾颂劈头便道:“你个老爷们儿,三番两次跟个姑娘家过不去,你还要脸不要脸?还敢砸人家的东西,你知道那丫头是谁吗?她是沈家的小姐!我早跟你说过沈家的人不能再冒犯,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来人!上板子!”
谁敢违逆世子爷的意思。
顾颂很快被按到了长板凳上。宋疆也被顾至诚亲自赏了两鞭子。
戚氏闻讯连忙冲过来,“多大点事儿,世子爷也太狠心了!”
顾至诚扔了手上的皮鞭,恨声道:“我狠心?等到将来他成了这坊里的恶霸,到时候祸害邻里,御史们把他参到朝廷,皇上下旨削了咱们的爵罢了咱们的官你就不觉得狠心了!”
戚氏跟丈夫表亲成姻,自幼青梅竹马,还从来没见丈夫这般模样,不由也短了两分气势,但嘴上仍坚持道:“都是孩子们之间玩闹,哪至于被御史参到朝堂?不就是砸了那丫头几块饼么,我让人买了赔过去不就得了?”
“这是赔东西的事儿吗?!”顾至诚咬牙道,“人家沈府那么大家业,还买不起几个饼,非得你赔?你说他是孩子,御史参不到咱们,那我问你,当年陈王又犯过什么错?还不是以莫须有的罪名给灭了?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非得整件事出来才放心是不是?”
说到陈王那案子,戚氏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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