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依山傍海、闹中取静,担心狗仔队打扰他们宁静的生活,所以这里的别墅拒绝明星,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往左一点,好好好,慢慢放!”
走出去一看,顾丽丽被搞得啼笑皆非,传中那位卖开关面板的少年居然把这里当成工地,正举着右手指挥师傅吊水泥板。
顾东城乐了,忍不住问:“爱迪生,你这是干什么?”
“顾先生好,”章程跑过来,微微鞠了一躬:“第一次登门,一点心意,希望您老能喜欢。”
个子高了,样子没怎么变,顾东城微微点了下头,指着吊车笑问道:“爱迪生,到底是什么心意,搞这么大动静?”
章程还没来得及开口,刚围着卡车转了一圈的顾家恒,不无嘲讽地回头问:“章先生,你什么时候改行搞建筑了?”
顾家长房的三位公子太有名了,八卦期刊的常客,泡明星的典范。尤其这位阴阳怪气的三公子,顾先生过世后甚至因为对家产分配不满,把哥哥姑姑都告上了法庭。老爷子德高望重,乐善好施,堪称爱国爱港模范,可在教育子女这一问题上真不如李超人。
富不过三代,章程暗叹了一起,若无其事地道:“顾公子真会笑,隔行如隔山,我可没想过改行搞建筑。”
顾丽丽对他这位一口普通话的榜样似乎不太服气,用英语问:“那这是什么?”
章程不想在顾先生面前跟她英语,用普通话回道:“三面来自柏林弗里德里希大街‘查理检查站’两端的柏林墙,竖着时,成千上万的东德人用生命去搏击它,可以它是德国分裂的象征,是冷战的重要标志。而现在,它成为了一段历史的见证。”
柏林墙倒了,可世界上还有多少墙没倒?
看着刚吊下来的这面3米多高,1米多宽的柏林墙,顾东城想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大tao港”,想到成千上万未能“抵垒”而被遣返回去的人。
“意义非凡。爱迪生,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顾东城岂能不知道这份心意的价值,立马回头道:“家俊。找工人把这三面柏林墙安到客厅里。算了,今天来不及,明天再安,先放花园,心点,千万别碰坏。”
老爷子的话就是命令,娶港姐又抛弃港姐的顾大公子连忙道:“是。爹地。”
晚宴很丰盛,味道也很好。然而初次登门,关系又不是那么熟。根本放不开,章程浅尝而止,倒也没再出什么洋相。
顾东城神采奕奕,问了许多家事。得知他爷爷牺牲在朝鲜时又是一番感慨。
“顾先生。您老也是英雄。”
“什么英雄,”顾东城摆了摆手,回忆道:“当时全香港大概只有我有那么多船,还有一批伙计,而且我自己是水上人,熟悉港口和水情。所以他们找上我,要求我用船把那些物资运到内地。我只负责运输,收取运输费。”
抗美援朝时给国内运送物资。赚的都是亡命钱。章程可不认为会像他得这么轻松,好奇地问:“顾先生。风险一定很大吧?”
“风险当然有,”顾东城豪不讳言地:“当时是要‘派’的(塞钱),海关、水警都要‘派’,‘派’了就会安全一些,但也不是完全安全。有一次,船队中最大的一艘英制渔船‘黑猫’号被水警截获,我作为船东被告上法庭,但当时船还在香港水域,没有什么可以入罪的,结果,‘黑猫’只是被控黑夜航行没有开灯,罚款200元了事,船货发还了。
除了海关和水警,还有一些其它危险。**的残余部队当时盘踞在万山一带,专事海上截劫,他们的机关炮,连钢板都能打穿。”
他越越有精神,或许真正想告诉的并非眼前这个好奇的年轻人,而是平时根本没兴趣听他唠叨这些往事的几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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