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青娥的心坎里。

“但是，你如果认为光明的力量仅止于此就大错特错了！你如果认为，所谓的光明的力量，只是需要向着神明支出你的信仰，你就能等价交换地得到神明的垂怜，那也是大错特错！以那样的心态去驱使这样的力量，充其量吗，也不过就是一名使用者而已——他能拥有的成就，不会超出这些。”

芳香朝着青娥，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手势，一眼看过去的话，两根手指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只有不到五公分而已——她的意思是指，这些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也不过就是炮灰之流吗？

尽管不是很明白，但是芳香口中对于这些人，以及这样的心态的鄙夷之情，青娥还是能感觉地很清楚的。如果换做以前，这样的话她一定是听不进去的，可是现在，很可能自己以后都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青娥纵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也只能听着芳香继续说下去……其实，她也是很希望芳香能够推翻她心里对于光明一系的力量的认识的。

“你还记得自己刚才的深呼吸吗？”

青娥点了点头，刚才遵照着芳香的指示进行的几次深呼吸，她的确从中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如果最后不是因为芳香的话语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的话，青娥甚至有继续重复下去的冲动——因为那种在呼吸中感受身体内在的温暖的感觉，确实是非常美妙。

“人吸气的时候，带进活动所需的能量；呼气的瞬间，因活动而产生的‘废料’，也会随之排出体外——在这一吸一呼之间，你的全身都在活动，都在亢奋，也许你不会去在意，但在这个时候，你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在为你的呼吸而兴奋而喜悦。因为，这是它们还存活着的证明。而当这一份喜悦延伸到一个小时，一整天，一年十年三十年乃至百年……这就是生命的喜悦。即使你在心理上，如何地颓废，如何地绝望，甚至想要自我了断结束生命，但是，你见过有人想要自杀，选择的是屏住呼吸直接窒息的吗？”

自己把自己憋死？

“……”青娥摇了摇头，但是想到这里，她也是有些明白芳香想要说明的究竟是什么了。屏气把自己憋死的情况，青娥确实是没有听说过，也许自杀的人相当的多，但是这样不借助任何的外力就能了解自己的生命的方式，除此以外，也就只有绝食绝水了吧？只是，坚持绝食绝水自杀的人有不少，而能做到绝气死亡的，却是没有呢。

“做不到，不是吗？因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纵然一个人的内心如何地绝望，但是他的身体，却不是为了绝望为了自弃而生的，哪怕是在死亡之前的前一秒，它也一定是在竭尽所能地想要继续活下去。如果说，黑暗为‘死亡’代言的话，那么，追求光明便是生命的本能了。你所感觉到的那一份‘光’，正是你的身体，因为还活着，而对整个世界怀抱的欣喜与感恩。所以，只要活着，光明就与你同行。”

芳香说着，在青娥眼前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明亮洁净的金色光芒从掌心绽放而出——然而在光芒绽放的同时，骇人的一幕也出现在了青娥的面前，芳香的右手，自手掌开始，仿佛是被高温的火焰炙烤着一般，开始变得如同像焦炭一样，被风一吹，便化作了尘埃四散在空气之中。

青娥不禁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嘴里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为了混进那个组织之中，我必须要摒弃自己过去的荣耀，一切可能联系到我过去的教廷修女身份的痕迹都要被抹除，我的身体自然也不例外，被特意地调整成了几乎不接纳任何光明一系的能量的体质，这样，明面上，我就是一名深度中毒的黑魔法师。可是，即使我现在的身体不接纳光明，体内的脉络之中更是全部都是黑暗的力量，你看，想要呼唤出光，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芳香把已经“烧”得没有大半个手掌的右手伸到了青娥的面前，示意着青娥去触碰一下那把她的手烧没的罪魁祸首。青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一点那耀眼的有些夺目的光芒……并没有任何预想之中的烧灼感，青娥从指尖上感觉到的，和自己先前在呼吸中感受到的是同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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