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进军行动的规模很大,西海大营主力全出,船队往返之间,盖州河上轴舻蔽水,帆樯如云,时间持续了近乎两天。
但是被扣押在盖州城内的硕托等人,对此当然是毫不知情。
包括被杨振留在征东将军行营内做客的邓常春,也被蒙在鼓里。
事实上,在邓常春充分证明自己的忠诚之前,杨振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杨振之所以多留了他两天,除了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更多一些清虏八旗方面的消息之外,就是为了延缓海州方面尤其是辽阳方面知道硕托一行人“议价”失败的时间。
杨振一开始是准备将他们全员扣留的,这样就不必担心走漏什么消息了,等到辽阳方面真正发现硕托一行已被扣押的时候,估计杨振的大军就已经抵达辽阳城外了。
但是当他批准了邓常春回去做内应的请求之后,事情就无法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了。
也就是说,西海大营主力转移至营口城,然后以营口城为依托,走水路北上进攻辽阳城的计划,必须提前进行。
好在三月初七上午,严省三的船队主力和胡长海的船队主力,顺利从长兴岛驻泊地返航,杨振随即下令西海大营主力人马,携带装备物资乘船北上营口城待命。
整个北上行动,声势浩大,但因为主要通过海上进行,所以被留置在征东将军行营里的邓常春一无所知。
至于之前被解除兵器后留置在北门瓮城内的正白旗巴牙喇牛录,还有其牛录章京查克旦,则早在杨振下令扣押硕托一行人后不久就被吕品奇亲率金海北路兵马拿下了。
在整个过程当中,除了巴牙喇章京查克旦反抗并负伤被擒以及十几个敢于带头反抗的巴牙喇小旗官相继被杀之外,其余二百多人选择了解甲归降。
正白旗的巴牙喇虽然十分精锐,但是面对兵力绝对占优而且居高临下的金海北路火器营时,手无寸铁的他们再怎么精锐也没用。
他们的盔帽与重甲,在入城的时候虽然没有被强令解除,但长枪、弓箭与刀盾等武器都被缴械统一存放了。
巴牙喇身上的甲胄虽然厚重精良,完全可以扛得住几轮弓箭的射击,包括金海镇各路火枪手们普遍采用的铅弹,也能扛住一阵子。
只要打不到头面部或者其他薄弱处,想一击致命也很难。
但是,在他们被收缴了兵器之后,就算身上有厚重精良的棉甲,里面还有有锁子甲与皮甲等好几层保护,也根本没有反抗取胜的能力。
经过数百杆火枪的几轮集中射击,击毙了鼓噪反抗的领头者之后,被困在瓮城内的大多数巴牙喇,按要求解除了身上的甲胄,最后在枪口之下束手就缚。
事实上,如果不是杨振下令,要留他们这些人一条命,那么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瓮城内的空间并不大,只需要将几十个万人敌,或者爆破筒,从上面扔下去,就能轻轻松松把他们全干掉。
至于选择留下他们,也是要将他们押送到金州后方的牢城营里去充当苦力。
如今金州后方的牢城营,已从原来的三个合并为了一个,统归副将金光裕指挥,驻地在三涧堡,其所承担的事务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
与此相应的是,以前同属牢城营序列的将领吴朝佐、张彦弘先后调任别处,他们赴任的时候不仅带走了自己的嫡系,而且也选调了各自牢城营里的不少青壮从军。
这就导致金光裕全面接手之后,统归牢城营经管的多处采矿场、烧炭厂、熬硝厂,还有规模越来越大的石灰窑、水泥窑、砖瓦窑等窑厂,一直面临人力短缺的问题。
以前,这个问题可以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直接从过海来的新移民之中招募,甚至也能在农闲时节从本地屯户里雇佣,用来填补牢城营的人力不足。
但是现在,金州后方的老屯户,早已解决了吃和住的问题,已经没人愿意到各处矿场窑口,去干牛马一样的繁重劳作了。
与此相应的是,随着统贷制度的推广,新来的移民户可以通过低息的借贷渡过他们初来乍到时面临的难关,使得牢城营的以工代赈顿时就没了吸引力。
毕竟,谁也不愿意到牢城营去跟那些被俘虏来的“骚鞑子”们一起做工。
因为一旦将来被别人误认为是牢城营里放出来的“骚鞑子”,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说媒的都不上门,家里的姑娘没有男子愿意娶,儿子没有女方愿意嫁。
再加上几乎所有新移民,都是一门心思渴望“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田园生活,各种因素叠加起来,使得牢城营下辖的各处厂矿即使对外招工,也无人愿去。
对此,协理营务处在张榜告示禁止民间称呼牢城营为“鞑子营”的同时,也只能求助于杨振,希望能将前线各路人马抓到的俘虏押送到三涧堡,移交给后方的牢城营使用。
杨振当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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