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堂还在宁远城里的时候,就曾听宁远驻军中那些到他铁匠铺里取活儿的丘八们说起过新任的巡抚方一藻,是以他知道,满宁远城里,就只有这个新任宁远副将杨振,是新任巡抚方一藻从关内带来辽东上任的私人。
如今他听杨振如此说,心底里想着,眼前的杨振一定与辽东巡抚方一藻关系很好,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份,细琢磨了杨振话里话外的意思,立刻就慌张了起来。
“大人!将军大人!万万不可啊!小老儿一家老小十几口久在宁远营生,来了松山城怕也是难以安稳,倒是要平白给大人添不少麻烦!”
“麻烦个什么!我杨振何时怕过麻烦?!再者说了,先遣营里还嫌人口多吗?!别说你家有十几口,就是几十口,上百口,来了也不麻烦!哈哈哈!”
说到这里,杨振已经不跟他讲道理了,也不想再跟他讲道理了。
杨振的这些话,以及哈哈大笑的声音,听在王守堂的耳朵了却是心惊胆战。
他最怕杨振跟别的武将一样不讲理,而这一回他之所以敢于跟杨振反复讨价还价,就在于这十来天的相处,让他这个在宁远城里与各类武将打惯了交道的老油条敏锐地发现了杨振的脾性。
杨振自从见了他们父子,就一直对他很尊重,也很讲道理,涉及到他们父子的事情,喜欢询问他们的意见,并且尊重他们的意见。
这个性子,可一点也不像别的武将,甚至是他见过的文官,也没有这么“另类的”。
就是杨振的这个表现,让王守堂产生了一丝幻想,或许可以有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但是现在看来,武夫终究是武夫,自己怕是不能如愿了。
杨振哈哈大笑完毕,低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王守堂,又看了看也已经跟着跪在了地上的王煅,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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