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赛睁寒,喝道,“不准投符!”
他的话其实不威吓,但语气威吓。加上手下上百都军卫同时拔刀,喜乐停了,队伍停了,弄出人人大气不敢出的可怕寂静。
负责这条“街容”的小吏连忙跑来,战战兢兢道,“世子殿下,是这群刁民太难教。三令五申也不听。您等等,下官这就教训他们!”说罢,跳脚问他带的兵是谁投的。
金薇对泫赛说,“算了。”
这么两个字的工夫,一个*岁大的男孩子被官兵拎了出来。细胳膊细腿瘦黄脸,离凤辇又远,哪有臂力或眼力投得中,一看就知随便抓人替自己挡倒霉。
娃子拼命挣扎又喊娘,一个妇人让官兵架着动弹不得,只能哭惊了天地。
小吏杀鸡儆猴,泫赛明冷暗察,趁这通混乱,眼睛紧找真正的投符人。虽然只是投符,这种行为已无视王法,且蓄意挑衅,是有心谋乱。所以他就算知道小吏拿人充数,金薇还特意说算了,却不能兼顾。
兰生也没动,外面纷攘,不影响她发现端倪。虽然不允百姓投符,车辇里却用不少玄清观的保康符作装饰,一比就察觉符纸的颜色不同。符纸上还有一条折痕,似乎借助弹弓类的工具加速加力。
孩子的哭声里带了第一次惨呼。
金薇起身走到红幔外,道声住手。作用即起,有人喊天女大人,于是成了声声唤,让这条死沉的寒街似乎起些微热切。但她天生清冷,对这点热切没回应,只道别为难一个孩子。
小吏乖张,说小混混装可怜,教训一下而已,压根不阻止手下,要打第二棍。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凶神恶煞的棍子,挨一记就喊不了疼了,再来一棍会丢小命。
尤水与金薇虽默契十足,人也腾起半空,但她不够快。
孩子的母亲撕心裂肺疯喊,人们的绝望要爆成怒杀意,自以为能镇得住场面的小吏得意洋洋,那根愚蠢不知后果的棍子落下,怒潮之后暗涌的心机将要得逞,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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