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青霓瞧着他逐渐清晰的眸子,搁下手中的茶杯,用比先前稍微正肃一些的辞气道:“眼下,你跟沂王就彻底决裂了,不瞒你说,这正是梅荨策划整宗案子最核心的目标,祝令仪他们不过是顺带,我们自然是希望你能拥护荣王,但如果你不愿意,也不打紧,只要你记住梅荨帮你除掉池枢的这份恩情,不要再帮助沂王与齐王的任何一方便可。”
高湛笑容渐冷:“是她要你来做我的说客,还是,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舞青霓笑哼一声:“她若是想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根本是易如反掌,何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费这么多的心机,你以为她天生就喜欢心机阴谋么,你也看得出,她根本命不久矣了,她若真是你口中的阴险小人,我舞青霓又怎会甘心居她之下,奉她为姊妹。”说到后头,辞气愈发凌厉,面色愈加端严。
高湛从未见过她这样,虽然辞气很冷,但高湛心底却升起一股暖暖的欣喜之情。
她并未利用自己对她的情意,逼迫自己依附荣王。
她也是很珍视这份感情的。
舞青霓比花解语,从他微露笑意的唇角中便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她唇角轻勾,接着把玩那只茶杯,闲闲道:“不过,若说对你一点心机也没用,那也不是真的。”
高湛面色顿僵。
“这一计呢,就叫作‘因材施教’,像你这样的木头人,越是用阴谋手段越是难得到,只有以德服人这一条才行得通”,舞青霓见捉弄成功,笑容愈加浓厚,“那我们这个‘德’,你服不服呢?”
高湛舒了口气,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珍珠帘子“叮铃”脆响,七羽捧着枣红色的茶盘笑盈盈地走过来,将茶盘上的两只同色白地山水茶盅一一搁到他们二人面前。
“你不吃么?”舞青霓不客气的执起茶盅,擦了擦盖儿。
“青霓姐,梅先生这会子在哪里呀”,七羽柔声问道,“我想去见见她,可以么?”
“她在东厢房,栊晴和刘小挚都在那里,这会子蔺勖可能在给她施针,你想去就去吧,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舞青霓轻轻吹了吹已经泡开了的香茗,啜了一口,笑道,“真不愧是我关门弟子。”
“青霓姐,那我就先过去了”,七羽“嘻”的一声笑,“反正我在这里也插不上话,白白惹你们不自在,高大人怕是在心底已经对我翻了好几个白眼了”,说着,玉脸一低,避开了舞青霓就要掐过来的手,笑着闪出门外去了。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舞青霓朝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高湛心里想着心事,没有太过注意到她们姊妹间的打闹,默了片刻,仍是沉着一张脸道:“这么说,梅荨已经知道你是苏琀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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