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前就商量好的,池枢自然明白李舜的意思,他招了招手,跟小跑过来的一个千户小声吩咐了几句,便摁刀跟在李舜的身后,一齐往东安门去了。
那名千户见他们三人走了,方打了几个手势,院子里的锦衣卫井然有序的举着火把离开了祝府,他则同其它四名手下,抬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祝令仪与抖得像筛糠似得管家去了北镇抚司候旨。
宏治刚起床,还未净面更衣,便听见了崔珃传过来的消息。
他面色铁沉铁沉,吩咐今天不上早朝,让高湛他们直接去紫宸殿,还要叫上蔺羲钦还有沂王跟齐王。
不上朝,那就意味着皇上要私下审问这宗案子。
崔珃垂手应诺,细声细气地退下了。
大约一刻钟后,宏治驾临紫宸殿。
众人依制行礼。
宏治看着殿中神色各异的李舜高湛齐王沂王,还有缩脖子的蔺羲钦以及袁耀宗,额角乌云密布:“李舜,昨天晚上又是抓人,又是搜府的,闹的整个京城鸡飞狗跳,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说到后头,语气愈发凌厉起来。
李舜以一贯的谦卑辞气道:“回禀圣上,微臣也是几个时辰前才知道的,昨儿晚上锦衣卫副指挥使池枢忽然来访,说他手里有高湛与祝令仪勾结谋反的证据,但他官职微芥,不敢抓捕上级,又怕生出乱子,所以才来求助微臣,协助他一齐逮捕人犯。”轻轻巧巧的一番话,便把他自己置身事外了。
谋反?宏治凌厉的目光扫了高湛一眼,脸色又沉下几分:“把池枢叫上殿来。”
外头层层相报。
高湛挺拔笔直地立在殿中,仿佛一棵屹立在狂风骤雨中的杨树,但他一直挂在腰间那把宏治钦赐的银钩长剑却在他进殿前被守在门口的宫人要求卸下了。
即使宫人不要求,在这样敏感的时期,高湛也是会主动自觉的除剑进殿的。
未几,池枢便穿着飞鱼官袍进殿来了。虽然与高湛只差一级,但他还是头一回进宫觐见皇帝,天家威严,饶是他这样的铁面虎胆也显出了几分拘谨,他垂睑恭敬的行了个跪礼,呼了万岁,见宏治抬手,方起身奏道:“回禀圣上,下臣也是无意间查知这些事情的。住在高大人府上的原沁春园坊主舞青霓其实是当年犯上谋逆的苏家后人,苏琀。”
高湛如遭雷劈。
是谁都可以,怎么偏偏是苏家后人。
皇上对当年苏家与曾家的谋逆案仍然耿耿于怀,知道内情的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有关苏曾两家的一个字。若舞青霓真是苏琀。单凭她住在府上这一点,他就会被沾上谋逆的罪名,在这种事情上。皇上向来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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