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荨却仍低首敛容写着信,片刻后,她搁下手中的狼毫,将笺纸折成长条交到栊晴手里:“亲手交给沂王。”
舞青霓手肘在迎枕上一按,借力腾起身子,瞬间夺走了栊晴正要拿到手上的纸条,歪倚在一旁的落地花罩上,悠悠的展开,慢慢的扫视一遍,然后塞到栊晴手里,懒懒道:“去吧。”
栊晴收好信笺,转身出去了。
“荨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刘小挚太过困惑而显得有些苦恼。
“某些人啊,就是不知道知恩图报,我救了人家性命还被骂作妖怪,早知道就不搭救了”,梅荨耸了耸肩,故作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坐到了暖榻上,指了指舞青霓,“四头。”
舞青霓盈盈走到暖榻前,“嗤”的一声笑,很大度地道:“好啊,那你就给我们这四头好好讲解一下吧。”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昨晚池枢去满庭芳的事了么”,梅荨执起雕漆炕几上的茶盅,却轻盈盈的,不用揭开也知道,一定又是空的,她失望的搁了回去。
“蔺大哥说你晚上不能喝茶”,刘小挚插了一句。
“所以他会去调查我的身份?”舞青霓拈了一粒瓜子塞到嘴里,声音有些含糊,“那他为什么不一得到消息就去高府抓我啊,他不怕我跑么?”
“他当然怕你跑,所以一出教坊司,在高湛派去盯梢的人还未回报之前,他就已经先派人盯住高府了,不过,我是在他一出满庭芳的时候就给你递了消息,所以监视你的人就看不到你出高府大门了,他们一直以为你还在里头没有出来,而高湛在得到确凿证据之前,是不敢轻而易举的去高府抓捕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这会子有证据咯?”
“方才黄迁已经被抓了,他还未进诏狱就全招了”,梅荨朝刘小挚挑了挑眉,然后朝炕几上的茶盅觑了一眼,示意他瞒着蔺勖,偷偷去给她斟碗茶。
刘小挚很为难。
“黄迁是知道我身份的”,舞青霓面上的表情微敛,“我入教坊司那年是十五岁,一去便是花魁,再加上我的霓裳羽衣舞,三年来,他日进斗金,不过我也没那么蠢,尽帮他赚银子,我扣下来的,比他睁得还要多,所以我便花了所以的积蓄——四万六千三百两银子替自己赎了身,还向她要走了七羽,他当时坚决不同意,我便又跟他定了一份协议,说去他的私人坊子沁春园,将他的坊子壮大为京城第一坊,所有的钱财五五分账,他便动心了,之后,我使了个手段,逼他将坊子卖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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