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舞青霓的松闲,高湛却是霍然起身,面色紧敛:“是梅荨救过你的命,你知恩图报,还是她用什么威胁你,你不得不从?”
“没有哦,我是心甘情愿的”,舞青霓辞气不变。
高湛伫立在原地,目光冻住了一般。
舞青霓眼珠子转了转,坐起身子,顺带似得道:“你要弃暗投明么?”
高湛没有丝毫迟疑,嗤之以鼻道:“一身岂可侍奉二主?大丈夫岂可折节?莫说我不会,即便我愿意,荣王恐怕也不会信任我。我可以背叛第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这样的人他会重用么,只怕他只会在背后嘲笑我。”
舞青霓挖了挖被震痛的耳朵:“高大人,请问您老贵庚啊?”
高湛一头雾水:“什么?”
“我说你像个老头子,顽固不化,不懂变通,迂腐,愚忠,还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舞青霓白了他两眼,“我明明说的是弃暗投明,你耳背啊,要是照你这么说,那杨业魏征秦琼,还有……呃……想不起来了,反正很多很多,难道他们都跟你说的一样是折节变志么?”
高湛面色微凝,默了片刻,辞气带着几分落寞:“今晚你说的话,我就当一个字也没听到,以后,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说罢,便取过长剑,转身离开了。
原以为舞青霓住到了自己府上,她就近在咫尺没有距离了,可没想到他们之间还隔着立场,隔着礼义,隔了千山万径这般远。
高湛走出槅扇门,忽的恍见廊下有一个黑影,他眉头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拔剑,却见那道干瘦的身影原来是管家丁伯。
丁伯这是在听墙角么?高湛不禁微微有些尴尬,干笑道:“丁伯,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丁伯老胳膊老腿的也跑不动,被人撞到实属意料之中,他佝偻的身子躬了躬,笑笑地解释道:“路过,路过……”一面说着,一面转身下了青石台矶,走时,嘴里还小声叨叨了两句,“大半夜的竟然在吵架,何时才能抱上小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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