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池被搅乱的春水,刘小挚呆的像身后那棵歪脖子大槐树。
李砚汐跳下马车,忽闪着如蝶翼的眼睫,歪着头笑问道:“你是谁啊?”
刘小挚省过神来,清了清嗓音,彬彬有礼地道:“这位水做的妹妹一定是梅先生的朋友吧,在下鄙姓刘,单名一个玉字,小字小挚,敢问妹妹芳名。”
李砚汐的笑声如珠玉落盘:“我姓李,乳名砚汐,你唤我小汐就行了,荨姐姐也是这么唤我的。”
“小汐”,刘小挚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梅先生亦是鄙人的姐姐,既是姐姐的朋友,那就是我刘某人的朋友,难怪我一见妹妹你就感觉面善的紧。”
李砚汐的脸颊上爬上了酡红,映的那张玉脸愈加明艳。
刘小挚搜肠刮肚的想出一首诗,摇头晃脑地吟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你说什么”?李砚汐眨着眼疑惑道。
“呃……”刘小挚平素没有好好念书,唐诗三千,只取了一瓢饮,眼下肠子都悔青了,他瞥了一眼马车,眼前一亮:“哦,我的意思是问梅先生驾临未?”
李砚汐笑容淡去,温柔地低头道:“荨姐姐病了许多日子了,一直发热,这会子稍好一些了,可身子仍是不爽,所以来不了了。”
“病了……”刘小挚蹙着朗眉:“难怪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她了。”
“好……”园子门口忽的一阵喝彩,刘小挚扭头看去,里头已经花飞袖舞了。
他径直携起李砚汐的手,一面拉着她往园子里走,一面道:“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走,里头给我们留了位子,你跟在我后头,不要被别人撞到了,我保护你。”
李砚汐唇边的笑靥墨似得湮开。
舞榭搭在园子后头的‘闲庭雨梨’中。
月色如洗,万盏掐丝珐琅海晏河清铜灯亮在庭中,参差不伦,如繁星灿灿,台上,已是钿璎累累,绮霞凌乱。
台子后侧摆着一水儿的乐器,有磬筝箫笛箜篌筚簟笙筑竽……彼时,歌乐已升,声如秋竹坼裂,春冰崩碎。
舞青霓一身霓裳羽衣,华彩如虹,回云流霞,似仙子谪尘,晓花娇慵,在宿着花影的台子中央,她漫舞着轻柔的广袖,身姿轻盈飘逸,柔时,像流风雪回,轻云萦绕,疾时,像游龙惊走,翔鸾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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