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这里，怀中停了下来，说道：“下面还有，我就不读了啊！列兵赵客，你有什么话说吗？”

赵客看了看洛翩翩，她也正看着他，眼里的神色让他心疼，他朝她笑了一笑，意思让她宽心，然后转向怀中，说道：“我想先问一下第四条——反人类罪行，这个是什么意思？”

怀中说道：“油坊巷的那天夜里，你曾多次表达出对那个人和妖媾合所生育出的小怪物的同情，并且发誓要救它，这意味着你会不惜杀人，这一点你否认吗？”

赵客说道：“我否认，因为我所同情的、我所要救的是一个小女孩，不是什么怪物。”

怀中说道：“本厅不和你玩文字游戏，你这样说，就当你承认了——而且你还记得那晚你说了什么吗？”

赵客说道：“我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怀中说道：“你也许忘了，但一元教不会忘记任何事，你当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口中所谓的人指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哪怕只占人类总数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那我宁愿自己只是一堆狗屎，也羞于当人’”

怀中说道：“列兵赵客，你是否说过这样的话？”

赵客说道：“是我说的。”

怀中继续说道：“那就没有问题了，以上两条都证明你犯了反人类罪行。”

赵客仔细看了看坐在公案后的怀中，他穿着白衬衫、黑色直筒裤，皮鞋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阴沉的目光在眼镜后面浑浊黑暗，冰冷无情。

赵客说道：“我明白了，你也是一元教的信徒。”

怀中说道：“是的，这里还有很多人信仰一元教，大家都站起来吧！”

大厅一下齐刷刷站起来三分之一的人，里面有怀龌、怀龊、诌维冠等人，赵客注意到黎叉也站了起来，但他上次在油坊巷可没有表示自己信仰一元教……

但黎贪没有站，他慵懒而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露着耻笑，黎百骑和洛翩翩自然也没有站起来。

比较有趣的是黎贪的八个兄弟：黎巨、黎禄、黎文、黎广、黎武、黎破、黎辅、黎弼，他们本来是站在黎贪背后的，此时无奈，只有蹲到了地上。

怀中将两只手掌一上一下放在胸前，做水流状相向运动，然后说道：“万般皆幻、一元为真，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燧皇永生，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站着的人一起应和，也将两只手掌一上一下放在胸前，做水流状相向运动，然后说道：“万般皆幻、一元为真，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燧皇永生，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氏的军法大厅内一下显得阴森可怖起来。

仪式完毕，怀中示意大家都坐下，黎巨、黎禄、黎文、黎广、黎武、黎破、黎辅、黎弼八兄弟松了口气，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怀中对赵客说道：“一元教以帮助任何人类为宗旨，如果你考虑加入一元教，并虔诚信仰我们的教义，那我可以考虑减轻对你罪行的处罚，甚至无罪释放也不无可能。”说完，他期待地看着赵客。

赵客说道：“当你说起一元教的时候，你几乎和那个大教师子封一个样……”

怀中说道：“是的，我们希望大同、希望统一，希望宇宙内只有一种思想、一种声音、一种文化，甚至一张面孔，所以我们才称为一元教，我觉得你观察力很强，领悟力也很高，怎么样？加入我们吧！”

赵客说道：“我只说两句话，第一句，所有的指控我统统否认；第二句，你们全是一帮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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