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焦杩乡夜晚的气温仅有十三四度。不过老富显然对深夜下水没什么心理障碍，朝河面瞅了几眼，便开始脱外衣。

我向来没有穿秋裤的习惯，扒了外衣，身上只留一件长t，就走到河边试了一下水温。

“怎么样？”老富抬脚直接踩进水里。

“有点冷，不过还撑得住。”

老富上下打量我一番，压低声音问道：“你的东西呢？”

我拍拍内裤后腰，轻轻笑道：“后面有拉链口袋。”

“嗬，下次也给我买两条。”

“行，等回林城我送你一打。”

老富捧水拍在胸口，啧啧两声，打了一个喷嚏。随后朝我点点头，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先前胡明江的脑袋出现在河面的位置，我已经跟老富说得清清楚楚。他潜入水中没几秒，就把头探出水面，向我指明的位置游过去。

我环视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也照着老富的游动轨迹，向河中间游过去。

距我发现胡明江出现在河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这个时候下水，不一定能找到胡明江的尸体，除非胡明江仍留在河里等我们去找他。

其实我和老富都很清楚，这就是人家给我们下的一个套。

一旦我们下水，这河面地下必定是危机四伏。

果不其然，老富离胡明江出现的位置还有三四米远，他的身子便沉到水下，甚至来不及出声示警。

我正想潜下水面，试试水深，顺便向老富沉水的位置靠近，只觉一只冰凉彻骨的手握住我的脚踝，朝水下猛地一拽。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呛了一口水。

本来呛水倒没什么，咳几声将呛进气管的水咳出来就没事了。可我整个人都被拽进水下，本能的咳嗽却导致气管呛进更多的水。

一时间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导致我大脑缺氧，感觉有些昏昏沉沉。而这时另一只脚踝也被冰冷的手握住，一个劲地往水底拖。

下午乘渡船去苗王洞时，老富跟船夫打听过这条河的深度。船夫说，这条河道各处河段深浅不一。有些地方水深七八米，有些地方刚好能淹没成人。

我无法判断自己被拖到水下多深，大脑缺氧早已让我的思维发生混乱，只知道手忙脚乱地拼命挣扎。

可握住脚踝的两只手箍得很紧，我双脚能够蹬动的幅度不大，两只手在水中分离划动，却被几团水草将两只小臂缠住。

河面下几乎没有光亮，我虽然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此刻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老富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被水鬼缠住了。

强烈的窒息感给我带来的不仅是痛苦，还有深深的恐惧。恰在这生命攸关的时刻，灵识竟自行破体而出。

我后腰顿时一麻，感觉牛角卦中迸发出数道强劲的气流。缠在两只小臂上的水草立时松散，随即脚踝也恢复自由。

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我双脚一阵猛蹬，头部终于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而在距我不远的水面上，老富也在做着跟我同样的动作。

“江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缺氧，小问题。”老富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对我至今仍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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