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漓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汤雅屏蔽了感官，反正闭着眼一动不动。

而黎雪却两眼圆睁，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她好像也动不了，嘴唇微微发颤，可能是想说话，但却出不了声。

汤雅站在两张床之间，面色发青眼神阴鸷，“你来得正好，她看不到我。”

“她”指的当然是黎雪，我也看出来，汤雅限制了黎雪的行动能力。可是，汤雅还是无法让黎雪亲眼看到她。

与老祁相比，我更怕面对汤雅。尽管她没有提起圆圆，我也猜到她为何来此。

而对于汤雅的要求，我自然无颜拒绝。只好上前，伸出两只手指，在黎雪眼皮上轻轻按了一下。

乍然见到立在床边的汤雅，黎雪明显身体一颤。若不是汤雅限制了她的行动，恐怕已经跳起来惊叫不已了。

其实在我看来，眼前这幅场景，的确也够离奇的。

躺在床上的黎雪无法动弹，立在床边的汤雅浑身散发着浓浓怨气。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诡异之处莫过于，以魂体出现的汤雅，竟与活生生的黎雪长相一模一样。

若是汤雅能幻化出黎雪身上的衣服，只怕连我都会认为，黎雪此刻是灵魂出窍了。

“我儿子呢？”汤雅冷冷问道。

黎雪想摇头，可脑袋摆动的幅度很小。

“是谁让你接近祁华铭的？”汤雅的声音依旧阴冷，她话音刚落，就伸手按在黎雪喉部。“我让你开口，你敢乱叫，我就杀了你。”

黎雪眼里噙满泪水，努力地啄了下头。

汤雅在黎雪喉部轻轻一点，就放开了手。黎雪惊慌失措地哭道：“没，没有人让我接近他，我，我也不想接近他。”

“忘了告诉你，不说实话也要死。”

“我真的没想接近祁华铭，不信你问他。”黎雪早将视线放在我身上，根本不敢正视汤雅。

从一开始，老祁就跟黎雪说过。汤雅死了，而且黎雪长得跟汤雅很像。

所以也不用我跟黎雪解释，她就能猜到，眼前这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其实就是汤雅的鬼魂。

“天、地、风、雷，你是哪一门？”汤雅再次抬手，只见指甲暴涨，两只尖利的指甲顶住了黎雪的下眼睑。

毫无疑问，只要黎雪的回答让汤雅不满意，她的指甲就会刺进黎雪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寅青衣是雷门刑检司命，那你又是哪一门的？”汤雅的指甲缓缓陷进黎雪下眼睑的皮肤，再不收手，就要刺破皮肤了。

“我不知道什么门，林顺，求你快救救我！”黎雪痛声呜咽，若让老祁看到，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我是不想吭声，既然玖菊一脉把我们一行引到玫瑰酒店，不管是王强，还是赵赫、姚桃，抑或眼前的黎雪，只怕都没有谁是无辜的。

“你不知道四门，那总该知道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开元，这九个堂口吧？”

黎雪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旋即又泪眼婆娑地哭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什么堂口我听都没听过。”

汤雅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竟暗藏了几分欣喜。

我知道汤雅是什么意思，从刚才黎雪眼中那丝惊骇之色，即可确定汤雅蒙对了。

即便黎雪不是直接隶属于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开元这九个堂口，肯定也是玖菊一脉的外围人员。

同时我也明白，汤雅此刻在想什么。

黎雪无论身材还是长相，与汤雅生前的相识度几乎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如果汤雅将黎雪取而代之，便可与老祁相伴一生。这样做，还能彻底粉碎玖菊利用黎雪实施的诡计，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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