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吉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想听真话。”

“哼，我要跟你说了真话，你可能就不愿意给你爸守灵了。”

“为什么？”

“算了，你还是别问了。老老实实在殡仪馆陪着你母亲，今天是第一天，后天上了山，生活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那我爸的魂呢，你找到了吗？”

“吉辰，你爸的事，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我劝你还是接受事实吧，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再牵挂他了。”

“你总得让我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早上120的医生已经有了结论，他就是急性心梗发作。”

“我不信，他明明是被吓死的。”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随便邰吉辰问什么，都不予回答。

邰吉辰急躁地吼道：“我爷爷家院子里是不是有尸体？”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吭声。

“吓死我爸的鬼魂，是不是被我爸……”

“吉辰，你别瞎猜！”

“我没有瞎猜。上个月三号晚上，那个拎着旅行袋的人，坐我爸的车离开盛世嘉园，就是去我爷爷家了。对吗？”

我竟无言以对，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吉辰，就算那个拎旅行袋的人，去了你家爷爷，也不能证明什么。”

“林顺，你不用骗我了。其实在院门口，我就发现地面有我爸那辆车的轮胎印。”

我也被这小子问烦了，“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说你爸杀了詹庆隆吗？”

邰吉辰终于沉默下来，良久之后一脸沮丧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买凶杀人了！”

“为什么？”

“三月底有天晚上，我听到他在卧室里打电话。叫对方把事情做干净些，千万别露出破绽。如果对方坐牢，他一年给人家十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地看着挡风玻璃。

“当时我就想问问他，他是不是要杀人？可我不敢问，因为我还要靠他养我，继续供我上学。”

“你恨他？”

“我不知道。他是我爸，对我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时间陪我。他和我妈总有吵不完的架，那时候我真的希望他们赶紧离婚。”

邰吉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他们真的离了，我才渐渐明白，我已经没有家，没有爸妈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离婚后买了别墅，可我感觉那不叫家，只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慢慢地我妈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个月三号是我生日，可他们没人记得。”

“就是詹庆隆去找你爸那天？”

“对，就是那天。”

“吉辰，我生下来我妈就死了，我爸在我八岁那年，也发生意外去世。是村里的刻碑匠收养我，这十一年来，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那不一样，你是因为失去了父母。可我有父母，就是没人记得我的生日。”

“诶，各人有各人的命。”

“有时候我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你知道吗，我妈一整天都在打电话，通知所有认识她和我爸的人，去参加我爸的葬礼。其实她是为了弄钱！”

“你爸的遗产都是你们的啊！”

“可我妈觉得还不够。她要借我爸的葬礼，把以前送出去的礼金全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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