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漓没吭声，朝厨房瞟了一下，就回了房间。

冰箱里早就准备了很多食材，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老富不但会做饭，还喜欢逛菜市，总是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大概像他这种常年在外漂泊的人，比一般人更渴望一个温馨的家。

老祁下班回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六菜一汤。看护大姐跟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跟老祁，她觉得自己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靳漓早上吃了小还丹之后，精神越来越好，几乎与常人无异，根本不需要人照顾。

但我还是揪着心，总生怕到了半夜锥心之痛再次发作，只能要求看护大姐继续留下。

饭后老祁又把我叫进了房间，询问汤雅的情况。

我知道老祁早就习惯了汤雅的陪伴，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汤雅迟早会走，不可能陪他一辈子。

“大哥，你再忍耐九天，等汤雅生下孩子，她可以陪你一段时间再走。”

老祁重重地长叹一声，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摇了摇头，脑中不禁涌现出唐瑶的音容笑貌。

“算了，不说了。老弟，阿漓应该没事了吧？”

“暂时还看不出来，待会我和老富要出去，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

回到客厅，老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电视频道。吃饭的时候，靳漓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可能让他很郁闷。

“走吧，江哥。”

“蔡叔给你打电话了？”

“他给我发信息，说准备出发。”

老富放下遥控器，朝靳漓的房门看了一眼，落寞地走到门边。

蔡以德不知从哪借来一辆面包车，赵禹的父亲和他坐在车里。我们一进地下停车场，蔡以德就冲我说道：“山上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我和老富赶紧上车，跟在面包车后出了城。

坟地在城郊一座小山坡上，蔡以德请人挖好坑，还准备了两口杉木棺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下葬只能一切从简。将两具遗骸装了棺，便直接下井安埋。

请来帮忙的人垒好坟包，蔡以德马上给钱把人给打发走，然后才开始在坟前插香烛烧纸钱。

两座坟相距不到一米，赵禹的父亲蹲在儿子坟前，一边往火堆里添纸钱，一边不时扭头看我。

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赵叔，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赵叔连连点头，“我准备好了。”

我让他先闭上眼睛，随后用两手拇指往他眼皮上轻轻一抹，便放出了赵禹的阴魂。

乍然见到面前两鬓斑白的老人，赵禹茫然愣住，呆呆望着自己的父亲。

“小禹……”赵叔却双脚发软跌坐在地。

赵禹眼角滴下两串泪水，“爸，对不起！”

赵叔悲戚地摇着头，抽泣着说不出话。

蔡以德凄然哀叹，回过头看向面前的坟头。一道淡淡地身影出现在坟包上，蔡芫茜眼含泪光，向父亲拜了三拜。

赵禹满面愧色，魂影迅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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