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即便我回到店里,半夜也会听到那女孩的哭声。”
“啊?”我不由愣住,这种情况就有点严重了,“那你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
“我不确定是不是撞鬼了,又怕你忙,就想自己先弄清楚。”
也亏得是路丰,到底是干了几年灵车司机,要换做别的人,恐怕早就吓坏了。
路丰所说的前几天,实际上是八天前,临近午夜的时候。
那天晚上风大,连路丰在内,湖边只有四个人在夜钓,各自分散在湖面的四个方向。
当时路丰听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感觉就像是有人跳进了湖里。他连忙站起来,目光四处搜索。
可湖面只有夜风吹动的涟漪,并没有出现一圈圈水波纹。
当时路丰没去湖心亭,只是在自己钓鱼那位置附近找了半圈,没发现异常,也就没当回事。
第二天傍晚,路丰带着晚饭又来到湖边,正巧碰到一个钓友在找合适的钓位。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路丰才得知,一个多月前有个女大学生跳了湖。
当晚到了十一点半,湖边路灯灭了,路丰眼睛半睁半闭,就快要眯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立即惊醒过来。
他朝湖边扫视一圈,只看到几个夜钓的人,没见到年轻姑娘,第一反应就是跑去湖心亭,可当时湖心亭里也没有人。
路丰想到那个跳湖的女大学生,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就收拾东西回店里了。
开店这段时间,他晚上都是在店里住。当夜平安无事,路丰以为,可能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就打算明天晚上再去云湖,看看还能不能听到女孩的哭声。
傍晚关了门,路丰在店里吃了晚饭,九点过才去湖边。
那天晚上只有两个人在那夜钓,路丰还是选了原来的位置,在湖边坐到差不都十二点,又是有点闹瞌睡的时候,再度听到那个凄惨的哭声。
他猛然惊醒,急忙去找离他最近的那个钓友,问人家有没有听到哭声。
对方露出异样的目光,说哪有什么哭声。还以为路丰是跟他开玩笑,故意吓他。
路丰又去找湖面另一边的钓友,那人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大半夜还很精神。反责怪路丰是不是喝多了,跑来湖边撒酒疯。
那天晚饭路丰的确喝了三四两白酒,嘴里还有酒气,也不怪人家误会。
他回到自己的钓位,刚坐下,又听到那女孩的哭声。
路丰朝湖心亭看了半天,里面光线不好,影影绰绰看着好像有人。可等路丰走到湖心亭,那亭里哪有半个人影。
“然后我就回店里了,躺到床上一开始还睡不着。过了大概个把小时,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那个哭声了。”
“那你怎么办呢?”
路丰露出无奈地苦笑,他当时也不敢下床,就朝着房门吼了几句:“你要有什么委屈就直说,别跑来我这哭哭啼啼的,你要再敢闹,老子就找人收拾你。”
说来也怪,他一吼完那哭声就消失了。
只是路丰这人也轴,听不到哭声了,他反倒对那哭啼的女孩越发好奇。
最近几天,他连店门都不开了,就带着钓具守在湖边。遇到面熟的钓友,就找人家打听一个多月前跳湖那女孩的事。
可惜谁也不知道那女孩为什么跳湖。
路丰好歹也在殡仪馆工作了几年,找以前的同事,打听到这女孩名叫易芸薇。
但这姑娘并不是什么女大学生,而是一名复读了两年的高三学生。
今年高考,易芸薇又没有达到录取分数线。父母逼她继续复读,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她才一时想不开走上绝路。
易芸薇的遗体在殡仪馆停放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一早就火化了,骨灰埋在公墓。路丰还特地去她墓前,烧香烧纸吩咐一番,让易芸薇别再纠缠自己。
可这招不管用,路丰只要去湖边夜钓,一到午夜那个凄惨的哭声就会准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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