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璋的父亲给他洗脸一把冷水脸，他便悠悠醒来，两眼迷茫地看着我们。目光最后定在母亲身上，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妈”。

冯璋母亲喜极而泣，拉着问他感觉怎么样。冯璋说他很饿，脸色也十分疲惫，但是眼神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呆滞了。

滕科长试探着问道：“小冯同学，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学校保卫科的滕科长。”冯璋很清醒，不但认出滕科长，还冲我笑了笑：“我记得你叫林顺，是你救了我吧？”

我对这位学长也来了兴趣，“你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冯璋看了父亲一眼，一脸纠结地反问道：“我是不是撞鬼了？”

我笑而不答，滕科长松了口气，笑着对冯璋说道：“你先在家修养几天，不用着急回学校。还有你的事最好不要乱传，影响不好。”

冯璋默默点头，他自然也不愿意成为同学口中的谈资。

滕科长跟冯璋父亲也交代了两句，他们一家人对我亲恩万谢，冯璋父亲非要请我们吃午饭。被婉言谢绝后，又从家里找出两条烟塞给我和滕科长。

我不吸烟，一下楼就把烟递给滕科长。搞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跟我来一趟，没帮上忙就算了，还沾了我的光收获两条香烟。

其实烟不烟的都是小事，当我听到冯璋父母对我说的那些感谢之词，心里真的十分欣慰。

这让我感觉，继续活着也算还有点价值。至少在那方面，我可以帮助很多人。

当然，还有像王洋这样的野鬼。

我把滕科长送回学校，时间已经接近中午。随便在校门口吃了点东西，就给佟嘉佳打电话。

十分钟后我和佟嘉佳上了出租车，她提议先去吃中午饭，再到医院看曹苇芩。

“我吃过了，别耽误时间，直接去医院吧！”

佟嘉佳瞟了我一下，虽然没有反对，但是表情不太高兴。她不知道，我就是为了避免跟她一起吃午饭。现在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尽量减少跟常人的接触。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老祁和靳漓的命那么硬。万一再出现什么意外，我就追悔莫及了。

一路上我很少说话，佟嘉佳的话也不多。随意跟我闲聊了几句，发现我有点敷衍她，就识相地闭了嘴。

赶到医院，正好是十二点半。曹苇芩住在特护病房，因为佟嘉佳经常来看她。跟护士都很熟悉，就直接把我带进了病房。

曹苇芩长得还不错，容貌、皮肤跟佟嘉佳都有一拼。但在病床上躺了半年，脸颊明显有些消瘦。

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眼。眉宇间和冯璋的情况一样，也透着淡淡地黑气。

这是典型的被阴邪缠身的表现，不过在我看来，她现在并没有被阴魂附身。只不过，她的生命力似乎正在逐渐枯竭。

这间单人病房，有专人负责照看病人，定时给曹苇芩擦洗身体和翻身什么的。

我和佟嘉佳在病房里待了不到两分钟，照顾曹苇芩的护工，就端着一只饭盒走进来。

“黄姨，这两天苇芩的情况没有变化吧？”

护工摇了摇头，神色怪异地看了床上的曹苇芩一眼，随后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医生说，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

我发现黄姨的眼圈微微发黑，似乎晚上没睡好。又看病房角落里有张折叠床，便好奇问道：“黄姨，你是二十四小时不离病房吗？”

“也不是，苇芩的情况很稳定，用不着一天到晚守在病房里。我做完该做的事，可以回家做点私事。”

“那晚上呢？你会在这陪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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