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几个月前,张老道在我眉心摁了一下之后,我这双天生的阴眼,还没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明明能够感知到戾气和魂息,却看不到潜藏在这四人之中的魂体。
通常鬼魂附身,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被附身的人身上出现重影,并且周身散发出阴气。
老余虽然看不到鬼魂,但对阴气的感知非常敏锐。如果这几个人身上有阴气,他也能看出来,可如今我和老余竟成了睁眼瞎。
陶鹤帆抓住儿子双肩,用力摇了几下。不管他说什么,陶晏榕都像听不见一样,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这种情形很奇怪,陶晏榕面前就站着他父亲,他的视线也的确正对着陶鹤帆,但他却像什么都看不到。
他那小舅都被整蒙圈了,在一旁叫了几声“姐夫”,陶晏榕没有丝毫反应。
“秋阳,宴榕这是怎么了?”陶鹤帆示意儿子那小舅子,搭把手把陶晏榕扶到沙发前坐下。
估计老余也和我同样困惑,他看了我一眼,竟抬手抓住陶晏榕的手腕。
“他脉象好乱……”
陶鹤帆惊慌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我说不明白。”老余朝我连眨几下眼睛,我也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
那小舅子想把陶晏榕扶到沙发前,陶晏榕双脚仿佛生了根,完全推不动他。
陶鹤帆又让那小舅子抱住陶晏榕的腰,可还是抱不动他。
我把手机电筒对准陶晏榕的脸,他脸上呈现出死尸特有的灰白色,瞳孔也在逐渐扩散。
这是生命正在消逝的征兆,我蓦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放低视线看向陶晏榕的心口,他黑色风衣胸前湿了一片。
我伸手去摸,手指还未触及他的衣服,就感觉像是碰到了锋利的刀刃,把我手指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余兄,快贴符!”
“贴,贴哪呀?”老余有些莫名。
“就贴他头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掌贴着陶晏榕胸口,将灵识释放出来。一把造型独特的匕首,立即出现在我眼前。
老余动作极快地将一张黄符贴在陶晏榕额头,与符纸接触的皮肤顿时冒起一缕白烟。
那小舅子看清插在姐夫胸口的匕首,吓得惊叫一声,便朝大门跑去,陶鹤帆身体瘫软倒在沙发前。
我急忙朝跑到门边的小舅子吼道:“快打120!”
老余六神无主地问道:“这刀什么时候插进他心口的?”
我摇摇头,闭上眼凝聚心神进入冥想状态,在最短的时间内迫使气海至阴返阳,再将阳气灌注陶晏榕心口,护住他的心脉。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在陶晏榕体表下竟藏着阴阳交织的两股魂息。
其中一股自然是陶晏榕自身阳魂,而另一股魂息,便是实打实的阴魂。
这两股魂息交织在一起,竟能骗过我的阴眼,着实让人意外。
茅山符咒的效力立竿见影,那道阴魂在陶晏榕体内奋力挣扎,显然是想带着阳魂脱离身体,可不但被额头上那张符纸困住,魂影也缓缓在体表显现。
我终于看到罩在陶晏榕身体上的重影,可是这魂影无法脱离身体,我还是看不清魂影的脸貌,只能隐约看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那小舅子扒在大门边,高声叫道:“电话我打了,120马上就来!”
老余长处了一口气,一脸郁闷地看着我。“现在怎么办?”
“他想出来,等会我数一二三,你知道该怎么做。”
“嗯。”
现在我们只能等,老余把陶晏榕的小舅子叫进来,让他照顾陶鹤帆。
小舅子不太情愿,迟疑着走到沙发前,把陶鹤帆扶坐起来,给他掐了下人中,陶鹤帆轻哼了一声幽幽醒转。
“宴榕他,还有救吗?”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