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想死。
如果换作几个月前,吴二叔刚走的时候,我若是中了跗骨之疽,那也是死就死了,反正人世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看到了能活过二十二岁的希望。
不过尽管如此,我也不怕死。就算舍弃现在的一切,魂归地府,也没什么可怕的。
反而到了地府,还可以跟吴二叔、张道长团聚。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我的父母和姐姐。
可中了跗骨之疽的死法,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此蛊最恶毒之处,就在于蛊毒有内而外让内脏血肉逐渐溃烂,而且人还不会马上死。
我不敢想象,蛊毒发作之时,人还能清醒地感受自己肠穿肚烂,是一种什么体验。
老祁心急火燎地拿上车钥匙,用力推了我一把,焦急地催促道:“你还在发什么呆,赶紧走啊!”
靳漓也一脸急切地看着我,但我还抱着一丝侥幸,总感觉后背上的乌黑印记,也许不是跗骨之疽。
自我来到林城以后,一直都挺顺的。我命不好,但是运气好像还不错。
既然张老道算出我能活到二十二岁,即便我真的中了跗骨之疽,想来短期内也不会死。
明早我还要参加省大学生运动会的万米长跑,要我大半夜的赶去双龙镇五松村,只是为了证实靳漓有没有看错,似乎有点不太值当。
“你们也别急,阿漓说了,跗骨之疽无人能解。就算现在赶去阿漓家,请她爷爷确定我中的是否跗骨之疽,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
“老弟,这可是性命攸关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大哥,如果我没中跗骨之疽,就不必担心。若是真中了这种蛊毒,担心也没用,只能安心等死。我答应副班长要参加运动会,等明天跑完再说吧。”
靳漓看我的眼神变得很奇怪,表情显得十分纠结。“呃,你说的也对,跗骨之疽的确无人能解,不管是现在回去,还是明天回去,结果都不会改变。”
“你……”老祁额头竟冒出汗珠,难以理解地瞪着靳漓。
“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答应你,等明天跑完比赛,我马上赶去五松村,找靳漓的爷爷。”
老祁很清楚我的性格,无奈地擦掉额头的汗,叹了口气,便进了卧室。
靳漓一言不发,又看了一眼我的后背,也回了房间。
我关上客厅的灯,在沙发上盘膝打坐,静静感受后背那块乌黑印记。
即使调运幽冥煞气冲击那块印记所在部位,也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自从黑眚邪魂替我打通了阴跷,幽冥煞气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气流在任督冲三脉运行一个循环,还用不了半个小时。
其实我最近很少睡觉,因为运行幽冥煞气的效果比睡觉更好。只需要幽冥煞气在三脉中运行几个循环,就会觉得神清气爽,身体毫无疲惫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我睁眼一看,靳漓站在茶几前,默默地望着我。
“你起了。”
“嗯。”靳漓瞟了下客厅窗户,天色已然大亮,“你一整晚都在打坐?”
“嗬嗬,打坐是最好的休息。”我放下两腿,刚要起身,后背脊椎正中有些阴痛,但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
老祁打开卧室门,探头看了一眼。“阿漓,你先洗漱,待会我带你去学校。”
“哦。”靳漓转身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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