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赶去牛角塘，没等多久，就见一辆拖车出现在视野中。

车头后的拖板上载着江超那辆面目全非的面包车。

前后车门都有被液压钳强行撑开的痕迹，全车玻璃均已破碎。在事故车停放点经过一年多的风吹日晒，车身也是锈迹斑斑。

车内的座套上，仍能看到一些浅褐色的污迹。

钟念从拖车的副驾驶下来，指挥拖车师傅将面包车卸在路边。

“师傅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我等拖车开走，才上前试着拉动面包车的车门。

“林顺，这辆车明天就得拖回去，祁总费了好大劲，人家才同意把车借出来。”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老祁为了这辆车，肯定托了不少关系。

“钟哥，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我一个人留在这就行了。”

钟念看了下表，“现在还不到五点，我去前面村子给你弄点吃的吧。”

“那就麻烦你了。”

我拉开面包车驾驶座的车门，蓦然感觉车内有股凉意袭来。可车身内外，并没有一丝阴气。

钟念开我的车去了半个小时，带回来几个包子，两斤卤肉一瓶酒。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想钟念能给老祁当助理，确实还是有些能力。

“你真的不用我陪了？”钟念尽量与面包车保持一定距离，好像对这辆车十分忌讳。

“不用，你早点回去吧。”

钟念也不坚持，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来了一辆网约车，他就先回城了。

六点过老祁打电话问我，要不要他过来陪我，也同样被我拒绝。

“铭哥，你就别来了，我也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那你自己小心点，有问题马上打我电话。”

“知道了。”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我坐进帕萨特，吃了两个包子。卤肉是一点没动，便直接就着酒瓶，不时抿上一小口酒。

其实我也没敢真喝，酒进到口中，只是含了一会就吐掉。即便如此，车内还是多少有了一些酒气。

等到九点过，一瓶酒已经见了底。车门外的地面，也因为我吐出去的酒，泛起一阵酒香。

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天黑之后，这条国道就不见有车经过。

我打开了车头灯，静静看着路边的面包车，可车身内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江超会不会出现，我完全没有把握。他一家七口，全都死在这辆面包车上。我总觉得，就算江超不出现，另外六道阴魂，也不可能如此沉得住气吧。

又等了半个小时，我逐渐失去耐性。下车把空酒瓶狠狠砸向面包车。

就听哐当一声响之后，帕萨特的车灯灭了，面包车却亮起了前后车灯。

一丝阴气从车内飘逸而出，在车外绕了一圈，然后阴气又窜进了驾驶室。

我还是没有看到魂魄，可面包车不会无缘无故的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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