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考虑了半天,直到走近值班室门口,都没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突然值班室的门开了,路丰见我站在门外,不由讶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
我正要编个借口,路丰心急地拍了下我肩膀,“正好,来活了,我刚要打你电话,走吧。”
“去哪?”
“龙华小区。”
“什么?”我顿时一惊。
“龙华小区啊,怎么了?”路丰觉得奇怪。
“几栋几楼?”我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没等他回答又接着问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2栋,家属姓费,死者名字还不清楚。”
“家属……”我楞了一下,心里暗忖,费永天这家属又是什么人。
“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路丰也看出我不太对劲,“是不是伤还没好利索?”
“没,没事。我也住在那个小区,有点意外而已。”
路丰皱了皱眉,知道我没说真话。“行了,快走吧。”
上了灵车,路丰又问了我几句,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追问下去。
坐着灵车进入小区,那种心情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趁路丰还在倒车,我迅速戴好帽子和口罩。他见状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问我是不是怕被熟人看见。
我无心解释,从后车厢抽出担架,当先走向了2栋的单元口。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电梯间出来,看到我和路丰,用沉闷的语调说道:“903,物管打了招呼,人不能从电梯下来。”
路丰点点头,示意我跟他进电梯。年轻人只说“人”不能从电梯下来,没说我们不能乘电梯上楼。
我们三个人在九楼出了电梯,903号房开着门,楼道里充斥着燃烧香烛纸钱的气味。
一个五十出头的妇女,眼眶通红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们进去,女人又是一阵抽泣。
客厅正中有张躺椅,费永天的尸体就在躺椅中,他身上散发着淡淡阴气。环视房内,并未看到他的魂魄。
年轻人拿出两张打印纸递给路丰,我凑过去看了看,是社区医院和街道分别出具的死亡证明。
死者姓名正是费永天,死因是脑溢血。
路丰简单问了一下情况,那年轻人说,他爸爸晚饭前出现不适,就联系120送去医院。
医生诊断是脑溢血,抢救了几个小时,就劝家属还是把人接回家。
这种情况其实就是放弃救治。
年轻人是费永天的儿子费千宁,在跟妈妈商量后,请120的救护车把费永天送回家。
人刚进家门,就停止了呼吸,医生当场开了死亡证明。
费千宁立即请社区值班工作人员上门,也出具了一份死亡证明。
我默不作声,一边听费千宁介绍情况,一边观察费永天的尸体。
他死得实在太突然了。
下午我刚发现跟费永天做了邻居,晚上他就死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尸体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双目紧闭嘴角微翘,似乎临终前还露出了笑容。
我越看越是不解,费永天生前阴气一直很重,怎么死后散发的阴气反倒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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