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事成之后,太守升迁,你成太守,从此往后青阳郡都归你所有,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管得了你!”
“我去你妈的!”
想着那封信上的内容,裴天来不禁骂出了声,气的满脸铁青。
看来那些人早都知道,自己这一趟是有来无回的!
所以才敢许诺那么多条件,才让他随意敛财不用上交!
反正自己早晚都得死。
那些钱不都还是他们的!
“你在骂我?”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裴天来愣了一下,艰难抬起头,看着少年那双灵秀的眸子。
“我在骂那些贪官浑蛋,他们把我坑惨了!”
男人低下头,欲哭无泪地说道。
徐生看着他,冷道:
“那你自己就不是贪官浑蛋了?”
“那些百姓不是你们杀的,家不是你们抄的?”
“别说你是被逼的,你若没有私心,不愿去做这件事,干脆降职调离便是,用得着现在装受害者?”
“我……”
裴天来努了努嘴,面如死灰,没法反驳。
徐生说的没错,是他自己没守住底线。
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反抗,思索了一番就言听计从了。
“利益面前,真的很难守住本心啊!”
他叹了口气,自嘲一笑。
曾经的他也是个怀揣着梦想,想要造福一方建功立业的好豪侠。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满是利益与生死之间经历的多了,他也渐渐被染成了从前自己最不喜欢的模样,所以今天的自己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但,即便看透了这些,他也还是想要活着。
“我愿意配合仙师您铲除朝中的那些毒瘤,只求您饶我一命!”
“未来的日子,我愿意为显示当牛做马!”
裴天来跪在地上,一脸诚恳坚定地说道。
他还不想死。
只要能活着,他愿意放弃一切尊严,变成一条跟在徐生身后的狗!
徐生也并没多说什么。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杨广儒的家是你抄的吗?”
……
……
听见这个名字,裴天来瞳孔紧缩。
他看着少年那淡漠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捏碎手心早就准备好的方寸符,想要从此处逃离。
因为杨广儒的家的确是他指挥抄的。
那可是个富商,而且家中只有一群孩子,简直就是白送的钱,凭什么不要?
但他没想到徐生认识杨广儒。
所以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求情也不可能活了,于是便想要逃。
裴天来面色苍白,心脏怦怦乱跳,在这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无数道念头从大脑划过。
方寸符是他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乃至托一位仙家炼制,价值连城,可以瞬间让他挪动到三里之外的山脚下,虽然那样可能也逃不出去,但至少还能挣扎一瞬,只要把消息传递出去,也许还会有其他希望……
然而,就在他捏碎符篆的一瞬。
咔嚓——!
一声脆响,裴天来心头一颤!
因为他猛地听见,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低下头,下意识地想要查看。
却发现自己的头再也无法抬起来,旋转着便掉落在了地上。
意识熄灭的最后一刻,裴天来望着那血泊里自己的尸体,神情闪过一丝惘然。
“原来是我的脖子碎了啊。”
男人这样想到。
……
那一滩血水,被地面迅速吸收,裴天来的尸体也都瞬间成了干尸。
井中似乎传来了咂嘴的声音。
徐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来时的路上,我看过山下那些法阵。”
“虽然不熟那些气息,但我能感知得到,接触过那道阵法的其中一人如今就在青阳,而且离这座山不远。”
井中那个生物闻言,气息似乎微微颤抖了一番,仿佛十分恐惧。
但紧接着,它又气急败坏地调动风雪,想要将徐生掩埋,但结果依然是被他随手驱散。
“人类!”
“卑微!”
“竟敢威胁本真灵!”
徐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推开了无常寺的大门。
望着左右两侧的苍茫大山,他仔细地感知了一番,而后选择了一个方向,跟随那道阵法气息的指引,朝很遥远的一个位置走了过去。
就如他所说的,他要找到那个负责修缮阵法的人。
这样那道真灵就出不来了。
只不过,也许徐生没想到的是。
就在他刚刚踏上那个方向时。
无常寺的井底,幽黑的潭水之中,竟是缓缓涌出了一个雪白的脑袋。
如果被乡间的孩童见了,一定会觉得它鼻子上缺根胡萝卜,就成了雪人。
它不再恐惧。
“找啊?”
“去找啊!”
“人类。”
“果然是好骗的低等生物啊!”
雪人这样想着,嘴巴从左到右,咧开了一道细微的血线,就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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