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雷天岳悄然归晋城,无声无息地现身于顾府附近的一间早已精心安排的酒楼之中。
他避开了熙攘的人群,潜入了预先备好的雅间,一切行动都显得那么的自然而又隐秘,仿佛他本就是这酒楼中,从未离开过。
夜半近子时,皓月当空,暮云飘散,分明夜色如晴昼。
晋城笙歌高奏,沸反盈天不绝于耳,放眼瞧去,大街小巷人影参差,攘来熙往肩挨肩。
家家门前扎缚灯棚,灯会上各式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过了今夜子时,便是正月十五。
此时,一队家丁,撞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气势汹汹对着一家名为‘客常来’的酒楼而来。
被撞开的晋城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因那带头之人浓眉脸宽,便是顾府大管家秦山明。
秦山明面色凝重,在这大好的节日里没有一丝喜悦,紧绷着脸快步踏进酒楼中,扫视一圈,四下搜寻。
“哎吆……顾管家,您终于来了,元宵佳节,祝您安康如意,福寿双全。”体态臃肿的掌柜一见来人,赶忙迎了上去,随即又躬身低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焦急:“府上那位岳公子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在下不得已让人前去报信。”
“在何处?”秦山明直奔主题。
“五楼雅间。”
“可有胡言乱语说了什么?”
“只顾喝酒,一句话不说,在下将之安排在雅间中,无人打扰,您且放心。”掌柜谄媚奉承,话中透着深意。
秦山明此时松了口气,微微点头,转身吩咐道:“你们速去将岳公子抬下来,送回府中。”
“是……”
秦管家一瞥之后,便欲转身离去,掌柜见状,忙不迭地出声道:“秦管家莫急,岳公子由他们送回,今夜良宵,您不如留下来喝几杯。”
秦山明的眉头微微蹙起,面上显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犹豫。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心底权衡着某种难以抉择的利弊,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唉……不了,我还要去寻翠香楼寻少主,便不耽误了,告辞!”
“那明日一定来,我做东请顾管家过元宵……”
秦山明摆摆手,匆匆转身而去。
掌柜目送着秦山明渐行渐渐远的背影,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雷天岳被小心翼翼地抬回顾府,回到自己的住所。家仆们对他的归来显得颇为冷淡,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将他安置在床上,便匆匆离去,连多一分的照料都不愿施舍。
这一年来,岳天在顾府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白吃白喝,丝毫不顾及身份和体面。他的言行举止更是怪异,时常口出狂言,疯疯癫癫,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却是他这吃软饭的家伙竟然厚颜无耻地赖在顾府不走,还妄图娶顾家大小姐顾倩柔为妻。
顾府有两位当家,大爷顾念阳,常年在丰都,很少来晋城,而顾倩柔既是顾念安独女,长相秀美,落落大方,因其喜穿红色衣裙,被人称为‘晋城娇艳,南阳红霞’。
二爷顾念安,照看整个顾家产业,兼任南阳太守,算是南阳郡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而其有一独子,便是顾青云。
雷天岳躺在床铺上,闭眼假寐,呼声震天。察觉一众仆人都已离开,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静谧。他双目缓缓睁开,坐立而起,开始复盘今夜的行动。
‘岳天永留晋城。’
回想起顾青云庙前的话语,雷天岳的心中不禁涌起无数疑云。自己被‘凡主’软禁于晋城,他为何不杀自己?
顾念阳乃是赤阳王府大管家,竟然也牵涉其中,顾家更是监视自己的一双眼睛。
丰都一定出了事,顾家定是二五仔,投靠了凡主。
他三叔南鸿帝,绝非喜好阴谋诡计的君王,虽开疆拓土不足,但也算守成之君,亦是心软重情之人。
三叔估计也是被凡主控制。
雷天岳会如此想,完全是顾青云最后展现的那青色能量,以及这种力量牵扯到那海外势力。
想到这里,他脑袋微微有些胀痛,今夜他消耗灵魂之力太多。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只能等兰蝶回来,向其再做细致的打听。
但同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若一切正常,兰蝶定会先传音,但到了此时,‘鹞鹰’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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