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军,十年前叱咤四国军界,曾是南鸿国主力中的主力,精锐中的精锐。犹如一把锐利的剑,直指敌人的心脏,威震四方。
让二讨更没想到的是,自家讨首竟然出自先锋营,怪不得平日要求严格。作为一个乞丐,每天必到勾栏戏场听书。回来后,便着重培训他二人。此时,讨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赫然拔高了不少。
老讨首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转而向雷天岳疑惑问道:“你是何人?怎看出赤阳军军规?”
雷天岳脸色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他双眼直视着那位老乞丐,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深邃的光芒。淡淡地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春来秋去无常鬼,潜行间踪迹难寻。”
老中少三人,听闻此言,表情瞬间凝固,齐齐陷入震惊。他们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中透露出深深的惊骇,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这一刻的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中年乞丐结结巴巴自语道:“无……无……”
老讨首恢复神态,瞥了一眼结结巴巴的二讨,接过话道:“你是‘无常’?”
雷天岳只是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用这般,‘无常’也是人,不是勾魂厉鬼。”
这位饱经风霜的老讨首,听雷天岳所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敬畏。他匆忙地整了整破旧不堪的衣衫,恭敬地向雷天岳拱了拱手。“失敬!此处破庙简陋,若不弃,入内一叙。”
雷天岳同样拱了拱手,语气恭敬地回应道:“叨扰了!”
中年乞丐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个从身前走过的跳崖男,仿佛想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不寻常的秘密。喉咙里不自觉地鼓动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刚才竟然在‘无常’面前肆无忌惮地发表了一番狂言,甚至试图拉拢他入伙,这怕够他在其他山头的乞讨‘势力’前,洋洋得意地吹嘘上好一阵子,只怕十几年里,都会以此为荣,沾沾自喜。
正在众人朝向破庙内而去时,远处突起马蹄声,地面震颤,如波涛滚滚挺进。火把风中摇曳,好似火龙席卷。一众骑兵,约百十来人,风驰电掣急吼吼而来。
小乞丐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心中早已惊慌失措。还未等军马到来,疾步奔向自家老讨首,一头扎进老讨首那虽瘦削却坚韧如铁的背影里,紧紧攥着的他破衣褴褛,仿佛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
不过须臾之间,大队人马已如潮水般汇聚于这座破败的庙宇前。雷天岳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四周,便没有再多做停留,径自向那座满目疮痍的庙门走去。
他停下脚步,仰头凝望着那根不知何时被插在庙门之上的黑色羽毛,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陷入了沉思。
中年乞丐见大批军马,心中一紧,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赶忙看向自家的讨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或者指示。
只是老讨首的脸色也同样凝重,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惊到了。
于是眼角瞥向背对众人跳崖男。
仅仅只是一瞥,心中展开三个大字:
不简单。
凡是背对众生,且波澜不惊者都不简单,老讨首说书曾言:胸有惊雷而背对众生者,可拜上将军。
说不得,这些人马都是他的属下;
搞不好,从此摆脱乞讨生活,平步青云;
再不济,也会被请回去吃一顿美味;
错不了,勾栏茶馆都是这般讲的,最后醒木一拍,结局圆满,全书完结。
中年乞丐眼眸闪过精光,再对跳崖男寄予更高的期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思及此处,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哪怕是黑夜深沉,寒风凛冽,也未能撼动内心的炽热之火。带着极度热切的目光,凝视着那熠熠生辉的背影,一个“帅”字,怎能尽述其风采?
老讨首的神态与那位中年乞丐截然不同。他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目光坚定直射前方。
右手不自觉地抬起,似乎想要伸向腰间,却突然一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手中一把抓空。他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握紧拳头,仿佛要将那份失落和无奈深深埋藏在心底。
“晋阳军!”老讨首虽目视前方,但话却是说给身后背对众人的雷天岳。
"来者何人?"雷天岳的声音悠然而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从容。
老讨首的神情微微一怔,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后的那位青年身上。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青年的身影,那挺拔的身姿,那坚毅的气质,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在赤阳军主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赤阳军中,正面对发号施令的雷帅。
突然间,一匹战马昂首扬蹄,前足猛然踏地,一声震撼人心的嘶鸣破空而起。它的叫声高亢而惊人,比其他战马更加洪亮,仿佛带着无尽的战意与力量。
这声嘶鸣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周围的寂静,也将老讨首从深邃的回忆中猛地拉回现实。
只见一位青年将军,身披铮铮铠甲,仿佛铁壁铜墙,坚不可摧。他手握腰间锋利的长刀,驱马上前几步,锐利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嘴角噙着笑意,红色披风在身后作响,透露出一丝不羁和狂放。
老讨首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内心深处曾被岁月压抑的军人血性,在这一刻犹如苏醒的猛虎,再度汹涌而上。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大喝一声:“呔……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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